雖然她沒拿牛肉面,油條、豆腐腦和蔥油餅也好吃,前兩個更是絕配!
享受完早餐的悠哉時光,陳黎挎上包前去鄭耀家。
鄭耀的爸爸通常是晚上放學時在學校門口出攤賣小吃,白天較為空閑。
她到的時候,鄭爸爸在和面粉。
他有條腿裝的是假肢,因此見外人貫穿長褲。
即便室内溫度已經高達30℃以上,屋裡也沒有開空調,他脖子上挂着一條白色毛巾,出了汗就用毛巾擦一下,然後繼續和面。
陳黎就坐在木椅子上看他和面。
她算是看出來了,鄭爸爸答應接受查訪,但心裡并不情願,于是對她的态度相當冷淡。
她清清嗓子,先做自我介紹,“鄭先生,你好,我是異情局的執法幹員,名字叫陳黎,我想就鄭耀的事問問你。”
鄭爸爸“啪”地把面團摔在案闆上,并不看她,“問什麼,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不是你們說我兒子是意外死的嗎?”
“……”,怨氣不是一般的大,不過陳黎能理解。
“我看之前的筆錄裡寫你沒給鄭耀喝過酒,不知道他的酒量怎麼樣,那你和你的妻子酒量好嗎?”
鄭爸爸哼笑一下,終于給了陳黎一個眼神,“我殘廢前是做銷售的,我老婆北方人比我還能喝。”
那從遺傳方面來看,鄭耀酒量約莫也不差,但用這點作為證據并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度。
監控錄像中,鄭耀從聚餐飯店離開一路騎得有些歪歪扭扭,隻是沒有摔倒過。
“鄭耀那天去聚餐,有沒有說幾點回家?”
“沒有,但我跟他說過早點回來……他一向自覺,不需要我多管。”
陳黎聽出他聲音裡的沉郁痛苦,猶豫幾秒才問出下個問題。
“……請問你知道鄭耀和其他同學之間的矛盾嗎?他是否表露過自殺的念頭?”
揉面團的手忽然用力,柔軟的白團子在粗糙的手掌下變形,鄭爸爸目光凝滞地盯着某個點不動,似乎是陷入了什麼令他憎惡的回憶。
額角青色粗筋拱起小麥色皮膚,他劇烈喘息幾下,生生抑制住奔騰的怒意。
陳黎靜靜觀望他的模樣,渾身緊繃,做好防禦姿态。
情緒再激動也不能毆打幹員,她可是會還手的。
好在鄭爸爸還是理智的。
他的眼眶泛紅,神情低落。
“小耀出了事,我才知道他在學校總是受氣,是我這個當爸爸的沒用,不能保護他,反要他一個小孩子來替我考慮,是我沒用,我對不起兒子,也對不起老婆!”
自責的眼淚滑落下來,他怕弄髒面團,趕緊用毛巾擦掉。
鹹澀的淚水卻沒有就此止住,半張臉被毛巾遮擋住。
陳黎站了起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鄭耀的錯,這世上沒有把過錯歸于受害者的道理……”
她突然有點說不下去了。
因為李四張三他們在鄭耀死亡後,在惡行被揭露後,依然正常地讀書學習,但真正想上學的人卻再沒有機會。
要不是異靈……
鄭爸爸突然擡起頭,無比肯定地看着陳黎說道:“我兒子很懂事,他常說等長大賺錢了,要帶我去治腿,換最好的義肢,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自殺的。”
他不信兒子意外死亡,更不信兒子會自殺,那麼結論隻有一個——他的小耀是被人害死的,哪怕别人都不相信。
“你……”
陳黎看到他眼中仇恨的火光,輕聲問:“你是不是很希望常順縣最近出現的這個異靈是鄭耀?”
鄭爸爸沉默片刻,搖頭,“不,我想他安息,投胎到好人家,不要再受苦。”
“你這樣想是對的,異靈如果殺了人,很難再收手,我們異情局的執法幹員對上殺過人的異靈也不會留情。”
鄭爸爸不說話了,他瞥了陳黎一眼,重新低頭揉面團。
“最後一個問題,鄭耀最好的朋友是叫‘方元’的女生對嗎?”
鄭爸爸有點驚訝,“對,你要去找她?”
“嗯。”
“哦,小元确實跟小耀玩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