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衡一直跟這個女兒不親,原因很簡單,華國衡是一個自尊心較強、軟飯硬吃的鳳凰男,華音的存在,就時刻提醒他自己是個贅婿,即便拿捏得了韋拉,卻掰不過韋拉的父親,好不容易回國遠離了老丈人,生的孩子卻依舊不能跟自己姓——華音這個名字,隻是韋拉太太為了生活方便給女兒起的中文名。
妻子和女兒的存在讓他感到自卑,這點自卑在早年,隻有見養在外面的情人和華何凡這個跟自己姓的兒子時,才會消弭。
而對華音來說,愛這個東西,她從母親和祖父家裡已經獲取夠多了,也不差父親那點。再說華國衡這個父親即便不怎麼喜歡她,也不敢對她不好,因此她也沒發覺什麼。
即便華國衡在韋拉死後不久就要把華何凡這個私生子領進門,她對此也隻是牢騷了幾句,就不再過問。
有私生子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并不少見,唯一讓華音驚訝的是,她爸這麼個贅婿居然也學着搞私生子那套。但驚訝完了,也就那麼回事,華何凡的存在隻能證明韋拉太太的“完美愛情”是一場笑話,除此之外,不會對華音有任何威脅,因此她從來不把華何凡放在眼裡。
華何凡在華音面前總是很柔順,但至于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華音從來都不在乎。華國衡不可能脫離西比裡亞科夫家族的控制,那他這個兒子,也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
一個擺設而已。跟養一個寵物也沒什麼區别。
隻是事實證明她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手段。
“算了,達維德。”華音轉身從書架上拿起一個玉雕,随意地把玩起來,“他想聽就放他進來吧。”
“來送點祝福而已,不是什麼不能聽的大事。”
白校長再一次見到華音,是他在樓下招待客人時,樓上忽然發出一聲悶響,随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白校長安撫了客人,大步走進書房時,看到的就是華何凡蜷縮着跪在地上,手捂住汩汩冒血的額頭,地上一旁躺着碎掉的玉雕。
華國衡被達維德死死按着不得動彈,白桦沉默着給華音遞水,華音臉色更是慘白,疲憊地靠着書桌,手撐在桌面上。
“華音!你在幹什麼!”
白校長見狀,吼了一聲,下意識就想上前扶起華何凡。
“呯!”
華音毫不猶豫地掄起一個花瓶狠狠砸向白校長,白校長堪堪躲開,花瓶就在他身後砸了個稀巴爛。
“不想被打就不要嘴賤啊。”華音整個人搖搖欲墜,卻想推開白桦攙扶自己站直。
她的眼神冷酷可怖,盯着華何凡,“沒教養的野種。”
“華音,我不知道何凡跟你說了什麼。”白校長按捺下怒氣,道,“但這不是你動手打人的理由。跟他道歉。”
居然叫自己跟這種人道歉?他倆算哪根蔥?華音怒極反笑,覺得自己這個前夫真是有夠虛僞的。
懶得跟這人多說什麼,華音随手又抓起華國衡的一個寶貝花瓶,朝白校長砸去。
“華…咳!”
“抱歉,這位先生,請不要激動。”
白校長正想上前,但話都沒說完,就被人揪住衣領狠狠往後拖了一步。
銀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頭,她不動聲色地勒住了白校長,雖不至于把他憋死,但也能讓他說不出話。
她看向華音,彬彬有禮道,“華女士,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