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血腥一片,趙元明的死法比金武要殘忍許多,看得出來動手的人對趙元明的恨意更深。
韋敏原本還有些餓,看完現場以後就徹底失去胃口,窄小的地洞裡面全是淌在地上的血液,趙元明的腹部被剖開,内髒被鐵絲鈎串,旁邊還有用來砍木料的大砍刀,血迹斑斑。
趙元明的屍體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
饒是當了好些年刑警的老油條,提燈從上面走下來,看到這個場景也忍不住反酸到嘴邊,咽口口水,沒有吐出來。
先前分配到外出任務的梁廣齊中途被叫了回來,卓元青一個人在趙國英家外面蹲點。
梁廣齊戴着鞋套和手套,用醫用鑷子在地上面幫忙撿碎掉的器官,燈光昏暗之間,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夾到了一個重的東西,沉甸甸的,“秋願啊,你把你手電往我這邊照一點呗,我好像夾到什麼東西了。”
“等等。”
夏秋願調整自己手上的老式手電筒,金屬外殼,有些沉,刺眼的白燈從幾個人圍成的空隙裡鑽過去,歘地一下落在梁廣齊拿着鑷子的手上。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沒過多久,狹窄缺氧的地洞同一時間發出了高昂的尖叫聲。
“我靠他爸爸,這東西一定要給我撿到嗎?!”梁廣齊一邊叫喚,一邊緊緊抓住自己手裡的鑷子,生怕自己應激到把手裡面的證物給扔出三米遠。
靠在旁邊跟梁廣齊撿拾同一片區域證物的小法醫戴着口罩,忍不住幹嘔出聲。
“這到底多大的仇恨?生殖器官都給割了下來……”
還很好運地被梁廣齊夾起來。
夏秋願在燈光落下看清的第一時間,就往旁邊撤了許多步,完全不想靠近梁廣齊。
“啊——我說到底有沒有人救救我啊,這玩意是想要我怎麼辦?”
證物捏在手上,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他還想吐。
太惡心了。
……
一群人提着箱子從地洞裡面出來,因為現場太過血腥暴力,還得做封鎖,免得有好奇的人道聽途說後跑進案發現場破壞了證據。
來的時候天還有些亮堂,走的時候天已經漆黑一片,這種鄉下也沒幾個燈,全靠沒有經過大污染的天空自然的明亮。
譚河被押着坐上梁廣齊他們開來的吉普車。
譚柳則跟侯明的車。
她雖然腿腳有殘疾,但反抗兇橫程度不低,因此侯明也不敢讓兩個姑娘在後面押着譚柳,朝夏穗努努嘴,“你去開車,我跟小秋在後頭盯着。”
“我開車?”夏穗聲音高昂些許,興緻沖沖地從侯明手裡接過鑰匙。
她去年拿的實習證,理論知識什麼的都過了,就一直沒上路過,好幾次眼饞公家的車,都被組員給攔住了。
生怕她把車開路墩子上。
覃易的原話是,“本來我們局的警車就不夠用,你這一不小心撞路墩子上,光是報告就要寫個大幾千字,還有各種審批資金維修……除非你想開單車去辦案。”
否則還是等夏穗熟練沒問題了,再肖想局裡的吉普車吧。
“不是你開,那不成你準備讓小秋無證駕駛?”侯明拉上車門,上車就讓夏秋願趕緊把安全帶系好。
要不是吉普車不配偷窺,夏秋願感覺侯明都能緊張到讓每個人把頭盔也帶上。
夏穗開車的技術的确一般,因為教練車跟吉普車還有些不一樣,啟動的時候有些懵,問了一句,“怎麼挂擋來着?哪邊是油門啊?”
侯明:“……”
夏秋願:“……”
最後還是侯明下車又給人指導了下,夏穗才找回點記憶。
剛啟動,車子就轟隆一聲沖出去,吓得侯明趕緊叫停,讓她踩刹車。
夏秋願緊緊攥緊了安全帶和車把手,“……”
别出個任務,還負傷。
到時候報告寫個同事開車撞路墩子,三傷。
怎麼想都丢臉丢到姥姥家。
在侯明的強烈要求下,夏穗将車速控制在30邁,不着急回警察局,平安最好。
鄉道這會兒全是爛路,吉普車的抗震做得也不好,颠簸到夏秋願好幾次腦袋撞到車門上,痛得她無比懷念現代局裡配得貴車。
夏穗慢慢悠悠在鄉道颠簸,吉普硬是給開出了海盜船的感覺,差點把後座的三個人給颠吐。
譚柳嘴巴還是被衣服捂住的,一句話沒說。
但夏秋願就是莫名覺得她們在虐待犯罪嫌疑人。
就在大家都快受不了的時候,夏穗忽然将車停了下來,光亮的車大燈照亮着這條鄉道的小半程。
有個穿着白T恤長褲子的女人站在燈照亮的前方。
“那裡站了個人。”夏穗指指車前面。
坐在後座的侯明跟夏秋願也伸長脖子透過擋風玻璃往前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