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就要問潭冶自己了。”陳卓遠意味深長的眨眨眼。
有些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紀清籬也沒再多問,反正這件事和他也沒太大關系。
“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潭冶腦神經萬一有什麼事,麻煩你跟我說一聲。”他說。
“行!”陳卓遠爽快道。
潭冶不知道自己的室友已經加上紀清籬的微信。
躺在床上眉頭擰得死死的。
他現在大腦混沌,四周漆黑一片,潛意識讓他赤腳站在半空中,眼睛怎麼都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
迷迷糊糊裡,眼前好像出現一個人的背影。
瘦削高挺,形單影隻,邁着步子越走越遠。
是誰?
潭冶下意識喊出那個名字,可隻嘴巴動了一下,沒有真正發出聲。
但對方好像聽見了,定在遠處,往左右兩邊看看。
回頭的那刻,一束強光照在兩人之間。
潭冶用力睜開眼。
視線有一瞬失焦,周圍的白熾燈照得锃亮。
無數的光點重新彙聚時,空蕩的天花闆印在眼睛裡,鼻尖逐漸感受到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
這裡是......醫院?
可他怎麼會——
潭冶腦子裡有一萬個疑問,想下床找人問清楚。
隻是剛挪動身體,就注意到被子上那顆毛絨腦袋。
看清楚這個人是誰以後。
潭冶呼吸一滞,差點從床上栽下去。
他動作很大。
紀清籬睡眠也淺,幾乎對方動一下他就醒了。
擡起頭,揉着眼睛看他,“你醒了?”
潭冶從這個角度,能看到身邊男人細長的頸子,白皙的下颚線從側面往下延伸,往裡微微凹成個弧形。
紀清籬注意力全在人頭頂上,沒注意到這副奇怪的表情,又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潭冶五感瞬間歸為。
反應過來後,細密的紅從兩鬓蔓延到脖子根。
一把扯過被單,擋住自己的下半身,活像是被登徒子調戲的黃花閨女!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紀清籬被他這反應吓了一跳。
斟酌片刻後道:“你昨天幫我擋了一球,腦袋被砸傷了,我就送你來的醫院。”
被球砸傷?
潭冶擰着眉,饒有懷疑地眯緊眼。
他怎麼可能被球砸傷。
看着對方茫然的表情,紀清籬不确定問,“你,都不記得了?”
潭冶卻沒回答他這句,憋着口氣,一字一句地問他,“我是說,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因為昨晚我在你旁邊守夜,太困了,可能,後半夜就睡着了。”紀清籬解釋說。
複又看看自己。
他這也不是在床上吧,頂多就算個床邊。
聽完對方的解釋後,潭冶好久都沒說話,久到紀清籬以為是他腦袋疼了,剛想多問一句。
“我知道了,你走吧。”白色的被單蓋住腦袋,潭冶把自己埋進去。
紀清籬:“......”
這一幕放在别地還好。
放在醫院,瞅着就,怪不吉利的。
紀清籬見潭冶把自己埋得嚴嚴實實,覺得奇怪,打算出去找個醫生問問。
剛出門,就撞上從外面進來的陳卓遠。
他手裡拎着兩份小籠包,見到人以後直接遞過去,關切道:“小清籬累了吧,抓緊吃口熱乎的。”
陳卓遠自诩挺能熬夜,昨晚臨了還是找了個空病房休息,沒想到紀清籬比他還能熬,真就在這陪了整整一宿。
“潭冶醒了。”紀清籬說。
“醒了?”陳卓遠挺高興,就要往裡頭走。
但很快被人叫住。
“他好像——”紀清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出了點問題。”
這話要換做别人,陳卓遠肯定覺得是鬧着玩。
“他怎麼了?” 陳卓遠趕緊往他那邊湊了點,從遠處看就跟靠人肩上一樣。
“陳卓遠。”話音剛出就被床上的人叫住。
一回頭。
剛剛還躺屍的潭冶已經坐起來,看過來的目光全是寒氣,像是剛從冰窟窿裡撈出來。
陳卓遠拍拍紀清籬的肩。
走過去,仔細端詳了一陣。
面色紅潤,容光煥發,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甚至比他還少。
不挺正常的麼。
“嘿喲兄弟,你可算是醒了,昨天晚上可折騰死我們了。”
陳卓遠說完後,又朝身後揮了兩下手臂,“小清籬,快過來說話啊,他沒事兒!”
紀清籬想起對方剛才看到他的反應。
遲疑了一會才上前:“醫藥費和住院費我已經付過了,要是後面還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跟我聯系。”
這回潭冶沒出聲也沒看他,下唇抿得死死的。
陳卓遠察覺到這倆氣氛不對,忙替人接了句,“那敢情好啊,以後常聯系。”
紀清籬本來話就不多,聞言點點頭,“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