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川疑惑道:“我剛剛聽到有人說不行。”
掌櫃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诶喲,小客官您可别吓唬我,這可不興說啊。這店裡就你和我,怎麼會人說不行呢?”
許平川眉頭一皺,就在這時,他又聽到有人在說話。
“别皺眉了!說的就是你,不許賣戒指!不!行!”
許平川:???
見到了禦劍飛行,見到了獨眼魔,許平川又看過類似的小說,此時他哪裡還想不出,自己穿越到了一個修仙世界。
青天白日之下見鬼了!
那個聲音又道:“你先拿上戒指,離開這裡,我再和你解釋!”
“……”
許平川暗忖,就算是會鬼,這聲音的主人似乎年紀也不大,而且聽起來沒有惡意……不如,就照他說的做?
“那個,掌櫃的,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不當了!”
說完,許平川飛快地把玉戒吊墜重新塞到衣服裡,在掌櫃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踏出了典當鋪的大門。
此時街上的人不多,許平川看了一圈,最後腳步一拐,走進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巷子中。
對着玉戒,許平川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人是鬼?”
“哎!”那聲音重重歎了口氣。
除了許平川之外沒有别人的小巷子中,突然多出了一道紅色的身影。
“我是這枚戒指的戒靈,我叫甯槐。”
許平川沒有說話。
主要是他根本不知道原主叫什麼,這個戒指似乎被原主保存的很好,也不知道戒靈知不知道這殼子裡換人了。
少年的樣貌逐漸顯露,許平川也越來越驚訝。
早在雨停後,許平川就找了個地方洗掉了自己臉上的髒污,這一看不要緊,他算是知道原主為什麼要往臉上抹泥巴了。
原主雖然還沒長開,但從五官上就能看出日後必定樣貌不俗,而眼前這位自稱是戒指戒靈的紅衣少年,居然和原主長得有九成相似。
等等……!
看起來不普通的戒指,以及生活在戒指裡的美少年……難道,他拿的是某點的爽文男主劇本嗎?
許平川想,雖然他的金手指不是老爺爺,不過漂亮少年也很不錯啊!
不過……
“你怎麼長得和我這麼像?”許平川疑惑問道。
甯槐咧嘴一笑:“我是淮水戒的戒靈,你是淮水戒的主人,我化形的時候照着你的樣子化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許平川連忙搖頭。
原來這枚戒指叫淮水戒。
他又問道:“既然你是這個戒指的戒靈,那這枚戒指應該不普通吧?難道是什麼神器?”
甯槐有氣無力道:“就是個普通的儲物戒。”
儲物戒?
許平川眼睛一亮,這可是能裝東西的儲物戒指!
見他連連擺弄淮水戒,甯槐勸他:“别擺弄了,你沒有靈力,根本沒法使用儲物戒。”
對哦,許平川反應過來,既然這是個修仙世界,那他得先修煉,才能有靈力。
他眼含期待地看着他的金手指甯槐:“你一定是會很多功法,能讓我修仙?”
甯槐:“能不能修煉要看你身體有沒有靈根,而且,我不會什麼功法。”
許平川深色一斂,表情嚴肅了些。
“那你會什麼?”
甯槐:“會在你被那群獨眼魔追的時候推着你往前跑,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總不能把救命恩人賣掉吧?”
“那倒是不能。”許平川摸了摸下巴,“但是,再不吃點東西,我恐怕就要被餓死了……我看城中的河裡似乎有魚,或者你有辦法抓點魚?哦對了,生火你總會吧?”
甯槐一拍胸脯,胸有成竹:“這個都好說。”
在甯槐的幫助下,許平川吃到了他穿越以來的第一頓飯——沒有任何調味料的、又腥刺又多的烤魚。
雖然難吃,不過好在是不會餓死了,許平川自然也打消了典當淮水戒的想法。
此後,他就一直将淮水戒帶在身上幾百年,甯槐一直作為淮水戒的戒靈陪着他。
這樣的陪伴一直持續到他封印陸何歸的前夕。
随着許平川對修仙世界的認知加深,他逐漸意識到,甯槐這個“戒靈”,似乎與其他的器靈不太一樣。
相比于其他器靈都是法器誕生出自我意識,本質上還是法器,甯槐更像是一個依附在淮水戒中的靈魂,除了淮水戒,他還能依附在别的法器上,而且性格跳脫,喜歡遊山玩水,有着自己的喜好和小習慣。
這讓許平川沒法把甯槐當做是戒靈,而是一直當成弟弟來看待。
因為封印陸何歸這件事風險太大,一但他失敗了,或者成功了但沒穿回來,他的下場都不會很好。
所以許平川打定主意,不能讓甯槐和他一起冒險。
封印陸何歸的前一天,他和甯槐大吵了一架,甯槐一氣之下,帶着自己的所有東西離開了淮水戒。
但從池不凡的描述來看,甯槐後面應該是回到過封印之地,還把淮水戒送回了靈山。
想到這裡,許平川将意識沉到淮水戒中。
作為一個從穿越之初就一直被許平川戴在身上,且五百多年以來一直沒有更換過的儲物戒,淮水戒的内部空間不可謂不大。
空間大,意味着裝得多。堆積成山的靈石、稀有礦物、各種法器、他親手煉制的海量丹藥以及各種布陣、煉丹煉器的原材料……這些東西按照類别,在淮水戒中規規矩矩地拜擺放好,無論是數量還是位置,都和他穿回來之前分毫不差。
這些都是許平川在修仙世界打拼出來的資産,他當年把全部家當分了兩份,一份留在了長生宗,一份放到了淮水戒中。
目前來看,沒人動過他的淮水戒。
但許平川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些東西上面。
他轉頭看向戒中空間的另一邊。
曾經,那裡原本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家具,比如床、茶桌、櫃子等等,是甯槐休息的地方,如今卻空空蕩蕩,一點痕迹都沒留下過。
看着那片空地,許平川心中五味陳雜。
早知如此,他當初真應該好好告别一下的。如今千年已過,甯槐現在會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