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咎的腳一頓随時又要轉回去,裴沫快撲上前,把他拉到屏風後面摁住,安撫道:“我馬上回來,等我。”
他說話的同時還捂住了男人的嘴,堵住了他接下來會說出的任何反駁的話,男人乖巧的點頭,表明自己知道的。
一步三回頭确認他不會出來鬧事,裴沫才放心的打開了門。
門口是兩個人,一個穿着橘紅色繡群,一件是水藍色,水藍色的劉沐芷趾高氣昂,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
旁邊橘紅色的女孩呵斥,“不過是商賈之女,還妄圖爬上那個位置,我看你是異想天開。”
喋喋不休說着,聲音高且大,另外房屋中的秀女頻頻探出頭看,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當時助長了這兩位的氣焰,完全是在這個院子橫着走。
“我說,就你這樣的,還是早點回家去吧,什麼都沒有得到,隻能抱着那些财産哭。”
裴沫面上依舊是微笑,心底卻淡淡反駁:錢财怎麼了,錢财挺好的。
她還會嫌錢财不夠。
“像這樣的,給咱們劉大小姐提鞋都不夠。”
“你說誰給她提鞋都不夠?”陰森森帶着威嚴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衆人送給了聲音望去,一個穿着绯紅宮女的服裝樣式的女子站在後面,沒有笑,倒是給人無端的壓力。
後面的嬷嬷連忙跑過來,對着來人點頭哈腰,“楊柳姑姑今日來,定時有消息了吧。”
衆人齊齊一驚。
楊柳。
那位原先的皇後身邊的陪侍侍女,如今是皇宮中宮女最高的一位,畢竟是那位皇後留下來的,誰都不敢動她,誰都不敢招惹她。
劉沐芷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原本清高自傲的面容立刻冰霜碎裂換上了讨好谄媚的模樣。
“姑姑今日來定時有要事,鬥膽請姑姑去那邊一坐。”
楊柳拒絕,“我與你不熟。”
“是,是。”嬷嬷擦了一把額頭将額頭細密的冷汗擦拭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劉沐芷。
這人原先差點沖撞了那位,如今又在這邊。沖撞這一位。
她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天賦異禀還是其他什麼,短短一日,她的腦袋已經保不住多次,這樣的蠢貨,就算是搭上她一條命也救不了。
劉沐芷并無所覺,絞盡腦汁想着與楊柳交好。
那位的皇後定然知道那位的喜好。
她直言:“姑姑,你可知道太上皇喜歡什麼?”
楊柳一笑,原先陰森森的氣勢散去,令人如沐春風,裡頭又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寒,“我當然知道,那位最喜歡的便是——我家小姐。”
劉沐芷臉上的笑意一僵,旁敲側擊詢問:“可還有其他的?”
“太上皇喜歡的一切都是我家小姐給的,除了我家小姐,但生活并沒有其他喜歡的東西。”
裴沫不動聲色用餘光瞥了一眼屏風,裡頭那人居然還敢點頭附和。
劉沐芷面色鐵青卻又不好當場發作,隻能忍氣吞聲看着她離開。
好不容易送走了霍咎,本以為萬事大吉,沒有後茬了,視線一轉,原本威風凜凜的楊柳繞道後面開始翻窗,一進屋子便開始告狀“小姐,那人簡直欺人太甚,若不是小姐您不讓,奴婢定要給那人一點顔色瞧瞧。”
此時此刻的楊柳倒是有了幾分從前的模樣,而不是在這後宮當中學會了威嚴的樣式。
“你還想不想跟我一起了?難不成是想給我找點事做做?”裴沫眼睛微眯,語氣危險。
楊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忙否認:“小姐,您是知道的,我對您的心天理昭昭,日月可鑒。”
“又是哪裡學的詞?”
楊柳驕傲叉腰,“這倆是新學的,怎麼樣?沒給小姐丢人吧。”
“……沒。”
“楊柳,我問你件事兒,你可要認真告訴我。”
楊柳正經起來,“放心吧,小姐,您說,我定知無不言。”
“霍咎這三年怎麼樣?”
霍咎沒有提,其他人也不敢說,可他卻确确實實感覺到了男人異常,看不出來卻能感覺到。
楊柳難得卡殼,“太上皇不讓我告訴您,可是娘娘問到了。”
“太上皇這三年,過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