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情況簡單,蘇楠工位被安排在習均華旁邊。
雖然《神界》的制作已經敲定下來,但是還要拉贊助,招員工,離上正軌,還有一段距離。
蘇楠暫時無事可做,跟着看了一天。
徐鳴朋在酒樓裡定了包廂,幾個員工有事沒有參與,剛好湊夠兩桌。
徐鳴朋是個自來熟,大家年紀又相仿,他管方勤勤叫勤勤,自然也不見外,稱蘇楠為蘇蘇。見蘇楠沒車,他便自告奮勇拉開副駕駛車門,卻被姜陽一把關上。
“妨礙老朋友叙舊,有點不道德吧。”姜陽抱着胳膊抵住車門,眼裡的情緒道不明,看的他有些頭皮發麻。
徐鳴朋得了個無趣,撇了下嘴角去叫方勤勤,奈何方勤勤已經走到習均華車邊了,梅開二度,他隻能拉上其餘同事。
工作室基本全是年輕人,熱情又奔放,大家不管蘇楠身份是什麼,紛紛過來招呼。徐鳴朋打定主意叫代駕,不少年輕小夥子,被他撺掇過來勸酒。
蘇楠看上去高興,沒掃大家的興,喝了一點。這一來,勸酒的人越發放肆,習均華也被帶動起來。
姜陽不好擺架子,又拉不住她,愣是沒敢喝一口。兩個人都醉倒,他不放心。
連着兩杯下肚,蘇楠有些招架不住,中途跑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後隻喝了一點就趴下了。
徐鳴朋拉過姜陽,表情有些精彩:“啥情況?這才剛開始呢,蘇蘇就不行了。哈哈,嗝~你們倆,一個酒量差,一個酒品差,不愧是舊相識。”
姜陽扭頭扇了扇面前的酒氣,不願和他多說,端着餐具起身到方勤勤那,和她換了個座,剛好挨着蘇楠。
蘇楠睡着的臉正好朝向他,睫毛又長又密,像把小羽毛扇,臉上粉撲撲的,鼻翼一張一合,宛如一個進入夢鄉的孩子。
觥籌交錯間,下屬與領導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徐鳴朋終于也醉的站不穩腳。姜陽趁着混亂,往他杯裡添了不少,直到最後人犯起迷糊,他才停手。
市區交通便利,叫代駕還是打車,都能回去。方勤勤提前和男朋友說好了,便拒絕了姜陽的順風車,他送完兩個同事,犯愁蘇楠的去處。
如果夜裡蘇楠不舒服,酒店也沒人照顧,再三考慮後,還是帶去了自己家。
好巧不巧,開門的時候,那個住在隔壁的年輕女人剛好也在,她看見姜陽扶着個女人,第一次沒有主動搭話,不過眼裡的鄙夷明顯是誤會了什麼。姜陽沒理由要和她解釋什麼,伸手擋住蘇楠的臉開門。
家裡來了外人,蘇蘇情緒不穩,一直在叫。
姜陽把人放在沙發上,等水開的時候,叫了兩聲蘇楠。但她似乎真的很醉,連眼皮都沒擡過。姜陽隻好放棄,看着她安靜的樣子,起了玩心。
蘇蘇是隻雜交橘貓,尾巴上的毛濃密且長,他抱着貓,蘇蘇尾巴偶爾甩動,毛便會撫上蘇楠的臉。不知道這樣維持了多久,蘇楠終于難受地哼出兩聲鼻音,他才收手。
等換好了新的四件套,姜陽才來抱蘇楠上去。蘇楠穿的不多,他隻脫了她的鞋,把被子蓋好就關燈下去了。蘇蘇好奇,總想着上去看看,被他一把薅進懷裡,做了個噓的手勢才算收斂。
直到樓下燈滅,整個屋子沒有一點亮光,蘇楠才睜開眼睛。
她摸着臉頰,滑滑的,是她中途去衛生間,故意上的腮紅。黑暗中,她扯起一抹苦笑,心裡不禁暗諷:“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啊。”新被套有洗衣液的淡香,她聞着,想起了過去。
高中最舒适的階段,莫過于高二上學期,很多學校都會在這時候舉辦運動會,蘇楠就讀的新陽高中就是如此。
大課間,美術班班長站在講台,将班主任給的指示做了宣讀——按年級組的分配,參賽名額,他們班需要拿出十個。
和體育生不同,美術班以女孩子居多,剩餘的男生也鮮有熱愛運動的,自是無人報名,班長楊嘉雲隻好抽簽決定。
接力賽、跳繩、扔鉛球這種還好,隻一項,一千五的長跑最令人頭疼。沒人想抽到,但總要有人做。
桌上一堆紙條裡,蘇楠随便拿了一個,楊嘉雲看着她打開,同情之餘,在本上一千五長跑下,記了她的名字。前後桌除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也沒人敢替她攬下這活,倒是有個男生願意用接力賽換,蘇楠十分感謝,但還是拒絕了。
運動會舉辦當天,作為參賽選手,蘇楠提前來了操場,有老師會提前和她們交代規則。
加上她,長跑陣容裡是七男三女,有個女生面帶苦相,她估摸着應該和自己一樣,是被迫參與。
長跑最是枯燥,被安排在了最後。蘇楠在觀衆席找了個空位,從高處眺望,當作采風。
接力賽看頭足,被安排在了首場,蘇楠興趣不大,反而被遠處的跳高隊伍吸引。姜陽站在人群裡,衣服上貼着選手号碼,無疑是參賽者裡的一員。
他正彎腰做着賽前拉伸,修長的指尖輕易就夠到了腳尖,兩條手臂在光照下白的發光。在他的旁邊,有個女生也在拉伸,動作和他一樣,接連幾次,全都一樣......
蘇楠走下觀衆台,草坪上,有學校給選手準備的瓶裝水,她拿了一瓶,徑直向前,遞給姜陽:“等會加油。”
姜陽擰開瓶蓋,把水讓給蘇楠,蘇楠笑着擺擺手,他才灌了兩口,說:“等會你别太勉強,太陽毒,跑傷了虧。”
蘇楠點點頭,她心裡有數。
做拉伸的女生跑過來搭讪,蘇楠見過她,也是長跑裡的其中一員。她嘴上說着長跑的事情,眼睛卻在姜陽身上,蘇楠察覺出端倪,不願多聽。
女生還在說個不停,蘇楠朝她抱歉一笑,轉頭看向姜陽:“你快去隊裡準備着吧,接力賽後面就輪到你們了。”說完照舊走回觀衆席,坐到之前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