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報評選的進度很快，沒兩個星期，學校公告欄便将獲獎作品張貼了出來。午飯後，蘇楠跟着姜陽，前去查看結果。

整個高一，共評選出十幅作品，一等獎中，有他兩的名字。

除了獎狀，還發了一個小獎品，老楊在放學前帶了過來，是一把镌刻了校訓的銅質書簽，姜陽打着女士優先的旗号，留給蘇楠作為紀念。

“以後看到這個，你就會想起這段記憶。”他說。

這種比賽，不談和全市中學聯考的意義相比，甚至擺在校内大考面前，也是無足輕重，但老楊很開心，揚言全班要盡可能多的參與校内活動，為班級争得榮光，甚至撂下大話，稱期末三班平均成績拔得頭籌，便自掏腰包請全班吃飯。

這般親民，是平常從沒有的，不少人猜測年級組也許秘密籌謀着什麼計劃，要知道，老楊是百分百根據年級組的指示辦事。旁的班有時還會在教室放放視頻，三班卻從沒享受到這種待遇。

老楊說了，被年級組看到，就算不被批評，也會留下個不好的印象。連帶他自己。

但不管怎麼說，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三班全體，為着這個承諾，或多或少，都下了狠勁。

月看上去是個蠻久的時間單位，放在高中，不過是白駒過隙。匆匆一晃，期末已經近在眼前。

與平時的小月考相比，蘇楠這次尤其緊張，除此之外，她内心深處，期待也是蠢蠢欲動。

比照自己的學習計劃，蘇楠認真苦學了兩個月左右，應該注意的知識點，已經反複複習了多遍，但在去考場的路上，她還是丢不下手中的筆記。

這次排名，關系到下學期的重新排座，她一定要和姜陽再次成為同桌，這是他們正大光明相處的最佳機會。

她走在路上，嘴裡正念叨着必背詩句，姜陽從後面跑來，還是老套路，人在左邊，偏拍右側肩膀。不知是否有意，偏偏蘇楠回回上當，簡直沒救了。

“還背呢，放松點。”姜陽步履輕快，語氣歡脫，與蘇楠的憂心忡忡南轅北轍。

隻有我在擔心，他根本就無所謂！

蘇楠心裡為自己不甘，恐吓道：“可别忘了我們的賭約，小心輸給我。”

她不提醒，姜陽差點忘了，隻見他一拍腦門，大放厥詞，卻絲毫沒有上進之心：“沒事，你第一，我第二，不丢人。”

他聲音不小，周圍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看了過來。

“哎呦，下次打球輸給我，也不丢人。”謝星辰正好經過，聽了全部，為着球場之仇，自然沒有放過這個挖苦的機會，“考完球場見？”

說起來，蘇楠有一段時間沒看見過兩人打球了。從前，除了體育課，兩人見縫插針般，得空就要去球場過過招，但現在，姜陽碰球的次數少了很多，坐在教室的時間多了起來。

她将那些唐詩宋詞暫且擱置在一邊，認真回想起來。算起來，大概就是在期中考試之後。

得知這個信息，蘇楠渾身的悲憤交加都化為一縷青煙，在姜陽不羁的笑聲下，向遠方飄去。

“我可不可以姑且理解為，他也在為了我努力。”蘇楠控制不住的幻想，看向前方的目光都變得異常灼熱。

“你救過這家夥？”謝星辰将她拉回現實，一臉的好奇夾雜着難以置信。

霧水還來不及在蘇楠腦中紮根，姜陽一個飛掌，隻恨不能将多嘴之人拍出二裡地。

他一臉的窘迫，急于需要找到一個話題将這段搪塞過去，還好監考老師抱着一個牛皮文件袋從後面走來，身邊的同學紛紛加快步伐，好像落後将被視為棄考一般。

于是，三人混入人群，是非恩怨在洪流中沉淪，一時打撈不起。

期末成績出來的那天，三班沸騰了，蘇楠在炸開的鍋裡，“啵”的一聲，破了。

三班不負所望，果然一舉奪魁，年級前五十，三班占了五個。老楊拿着排名表，站在講台前，春風得意，口頭表彰了每一位。

“姜陽，蘇楠，張羽晟，周曉玲，李穎，這五位同學的進步，大家有目共睹，直接拉高了全班的平均分，後面那幾個吊車尾的，但凡還有點羞恥心，下學期也該擺正一下自己的位置，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他盯着最後排，眼裡滿滿的恨鐵不成鋼，然後擔憂漸漸浮上心頭。

“等到高二一分班......”他停頓片刻，還是不忍心說出那個殘忍的事實，“我希望大家都能在一個好的學習環境中，掙得一份燦爛的前程。”

新陽高二不僅會分出文理體育及藝術班，還會根據高一的整體表現劃分出幾個尖子班，雖然篩選後剩下的并不代表被抛棄了，但近墨者黑，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特别是對這些處于青春期的學生。心性不定，不用人教，學起壞來，輕而易舉。

但這是後話，寒假已到，學生們将迎來他們的高光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