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響起一聲清脆的鳥鳴,随後帳篷頂上的布料輕幅度地往裡陷了陷。許越睜開眼,捏了捏眉心,宿醉帶來的後遺症讓他腦子裡混沌一片。
看了一眼時間,許越打開睡袋,打了個哈欠從帳篷裡爬出去。
“誰把牛奶打翻了。”許越吸了吸鼻子喃喃道。一轉身看見宋青如木着臉坐在塌了的帳篷裡,黑眼圈快耷拉到嘴角,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
“你帳篷怎麼塌啦!你昨天睡着以後在帳篷裡和蚊子打架了?”許越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
宋青如恨恨地瞥了他一眼,擡起手準備捋捋淩亂的頭發,剛擡起就捂着腰嘶了一聲,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牙印。
“怎麼了,你不會被帳篷砸到了吧?”許越收了玩笑的神色,難得有幾分救死扶傷的醫生味。
“沒事,被一隻狗咬了。”宋青如恨恨地說。後半句太輕,許越沒聽清。
“被蚊子咬了?我那還有花露水,待會拿給你啊。”許越左右看了一圈,“對了,他們仨去哪了?”
“關頌回E市了,趙铮然好像去林子裡去了。”宋青如咬着牙小聲喃喃,“剩下一隻狗死了。”
“這麼突然?關老闆下山怎麼也不說一聲。”許越撓了撓後腦勺,“那我賀兄弟呢?我也沒看見。”
“跑了。”
“啥?他跑什麼,後面有老虎在追啊?”許越摸不着頭腦。
宋青如扶着腰站起來,勾了勾唇:“誰知道他跑什麼。”
空氣中的牛奶味淡了,許越聳了聳肩,“咦,你剛剛那個表情好邪惡啊,他又惹到你了?”
宋青如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看着旁邊的傻子,“對,我追殺他呢,他能不跑嘛。”
猜想賀冬遠也有事先走了,許越沒再多問,隻當宋青如是帳蓬塌了心情不好,閑扯了兩句之後轉身去帳篷裡給給宋青如拿了一瓶花露水。
“你塗一下吧,山裡毒蚊子多,要是不方便就去我帳篷裡,我去看一下老趙。”說完,匆匆走了。
在林子裡走了一會兒,終于看到在石頭上坐着的趙铮然。
“怎麼了?”許越坐到他身旁,随手撿了一枝直直的枯枝,揮舞了兩下,“和關老闆吵架了?昨天那美好的時機你都沒把握住?”
趙铮然垂眸,半響,才終于開口,“許越。”
“老趙,你怎麼了?”許越站過頭去看他的神情,皺着眉。
“試劑最近的進程怎麼樣?”趙铮然問。
見他是關心試劑,許越放下心,拍了拍胸膛,“放心,最新一次實驗的接近度已經能達到67%,相信過不了多久,伯母的解毒試劑就能完全複制好。”
“謝謝。”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怪怪的,你真的和關老闆吵架了?”許越一臉驚恐地看着趙铮然。
趙铮然眺望着一重重的遠山,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随後挑挑眉,恢複往常的語氣:“謝你還不行,喜歡被罵?”
聽見這語氣,許越抛了抛那根枯枝,“這語氣才對嘛,你剛剛那個樣子像被奪舍了。”說着故作害怕地抖了抖肩,“太可拍了。”
“走了。”趙铮然站起來。
“欸欸欸!去哪?”
“下山。”
抵達E市,關頌先回了趟家,身上的衣服睡了一夜皺皺巴巴,像是做乞丐去了。讓媽媽看到,又該念叨了。
換衣服的手頓了頓,關頌垂下頭,粗暴地搓了搓臉。
客廳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關頌連忙套上衣服走出去。一直挂在餐廳的那副刺繡不知怎麼掉了下來,玻璃渣碎了一地。
關頌走上前,避開玻璃渣,小心地撿起散落的刺繡。
這是什麼?
刺繡相框下,關頌摸出一張疊起的紙。四四方方,紙面已經發黃,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誰塞進去的?他展開那張紙,入眼是一整面熟悉的字迹,不算大的一張紙,被寫得滿滿當當,越到結尾字就越小。
最後的落款是……關橡北。
趕到療養院時已經是晚上,關頌和負責人聊了兩句,就轉身推開門,門開了一個縫,身後的負責人喊住他。
“關先生,你要要先休息一下再去看林女士吧。”負責人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