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回家後。
白雪爾上了一天班,加上在雪地裡走了好久,又冷又累。
沒吃藥的情況下,很快就睡着了。
而肖澤愛卻是怎麼也睡不着,在枕頭上輾轉反側,最後索性起來看書。
第二天。
白雪爾依舊是小前夜。
在她快上班時接到了姚建新的電話,就是自己所謂的爸爸,說想見她一面。
以為她快下班了,約她見面,但事實是她才要上班。
直白的回了他自己沒錢就挂了。
但當她到醫院門口時,看見他竟然在那裡等着。
好久沒見,看他穿的樸素,略佝偻的身軀,和他強勢的母親是截然不同的兩幅神态。
這幅神态明明是讓人心酸的,可一想到這些年發生的事。
白雪爾心頭的那點酸澀也沒了。
或許是他脊背彎曲久了,一點擔當也沒有。
到最後什麼也沒撐起來。
知道逃避不了,就過去面對。
她一走進,姚建新就看見了她。
趕緊打招呼:“小雪,是才要上班嗎?”
他能這麼問,估計是去科室打聽了。
不然不會在這裡等她。
白雪爾沒心情沒時間和他客氣寒暄,直白道:“我電話裡說的很清楚了。”
意思很明顯,就是他來這裡也是白跑一趟。
姚建新也明白她的意思,看她要走,急急的說道:“不是,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這到讓白雪爾覺得意外。
她轉頭疑惑的看着他。
姚建新推了下自己厚厚的眼鏡片,為難道:“昨天是奶奶不對,她自己要來的。”
意思就是不是他指使的。
白雪爾心裡冷笑了一聲。
“我來是,希望你去跟奶奶道個歉。她昨天和你見面後,回去就病倒了,她有高血壓。雖然不知道你們具體說了什麼,但你是小輩,應該要尊重長輩,你能不能低個頭?”
這話明顯的意思就是她說了什麼,老人被她氣的病倒了。
姚建新懦弱沒擔當,但在孝順這一塊,無人可比。
這是要求她去道歉。
白雪爾态度很不好,“你沒問問她說了什麼嗎?”
“不管說了什麼,你是小輩。”
“那我就該受着,可我不是我媽。”
這話說完,姚建新明顯愣了一下,“所以,你要替你媽媽報不平?”
“呵~,報不平,怎麼報?氣死她嗎?”
她的情緒差到了極點,所以說話惡毒了點。
但這話姚建新可受不了,他最是孝順,從不幹忤逆自己母親的事。
難聽的話更聽不聽得。
聽到這話,順手給了白雪爾一巴掌。
由于發生的突然,白雪爾沒反應過來,就沒躲。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傳來,才意識到姚建新打了她。
在這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
姚建新打完,也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臉上露出一絲痛苦,想着道歉,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說白了,還是心裡不在乎這個孩子。
要是在乎的話,怎麼也是下不去手的。
醫院門口,來往的人步履匆匆,指點着這邊發生的事。
但好在大家都比較急,沒有停下腳步。
又是這種境遇,但此刻的白雪爾心底生出一絲麻木,沒有委屈,沒有流眼淚。
戴上口罩。
像什麼事沒發生一樣,想着去上班。
正在她轉身要走時,感覺手腕被人抓住,又将她帶回重新面對着姚建新。
白雪爾擡頭一看,竟是肖澤愛。
他出現的如此及時。
和那些泡沫偶像劇男主一樣,灰姑娘什麼時候有難,王子都如天神降臨,時刻保護在她們身邊。
而肖澤愛來這裡,是因為自己同辦公室的老教授因為雪天路滑,摔倒了,他叫了兩個學生幫忙,趕緊将人送來醫院。
想着白雪爾上班的的是三甲醫院,老教授年紀又大,來這裡治療會好一點。
那知道他一過來就看見這一幕,要一同來的學生先将教授送進急診。
自己過來看看情況。
此刻他沒看白雪爾,隻拉着她的胳膊,對姚建新說道:“道歉。”
姚建新詫異的看他,眼前的年輕人,看氣質穿着打扮,青年才俊。
隻是說話時聲音微冷,眼神在凝視他。
看他拉着白雪爾的胳膊,關系親密。
以為是白雪爾交的男朋友,隻是沒想到白雪爾能交到這麼出色的人。
白雪爾也看肖澤愛,明白他在為自己讨說法。
可實在是不想站在這裡被當猴看,說了句算了,想趕緊離開。
但這人像是沒聽到一樣。
她想掙脫他,可力量懸殊,他捏自己胳膊的力道很大,她掙脫不開。
“您是道歉,還是去警局,選一樣。”
說話帶着一股莫名的威嚴和不容置喙。
看着眼前年輕人不容商量的氣勢。
姚建新選擇了前者,很挫敗的樣子,他原本也要道歉,“小雪,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已經打了,白雪爾隻覺得心冷了幾分,道不道歉意義不大。
就沒說話。
可肖澤愛卻很當回事似得,輕聲問她:“你接受嗎?”
白雪爾實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這站着了,回他:“我上班要遲到了。”
沒說接不接受。
由于她戴着口罩,肖澤愛隻看到了她的眼睛,那眼睛不是受傷,委屈,而是他沒見過的一種灰敗,冷寂。
心一顫,放開了她的胳膊。
沒了束縛,幾乎同時,白雪爾轉身就往醫院走。
肖澤愛趕緊跟上去。
姚建新看了幾眼,深深的歎了口氣。
看着那單薄,明明受傷了,卻依舊倔強的背影。
肖澤愛眉眼皺的很深。
到了大廳,拉住了她,覺得她狀态很不好,小心的問她:“你的臉……,要不先别去上班,我帶你去處理一下。還有,剛才······”
“嗯,不用了,謝謝!”
她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也變得和最開始見面時一樣,客氣冷漠疏離。
總之,不是最近和他說話的神态。
饒是肖澤愛自信從容,也有點無措:“我想說的是,心裡不痛快可以說出來,罵我也行,别這樣,好嗎?”
他了解她的性格,凡事放心裡,自己扛,剛剛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此刻卻像沒事人一樣。
他了解這種陰郁的心情不舒解出來的危害。
所以表現的有點着急。
但他的行為在白雪爾看來有點無理取鬧。
很無力的回他:“我很好,還有我真的要上班了。”
說完将胳膊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向急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