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罕答出面,這件事就算已經解決了。
與此同時,留在西都的趙瑛卻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午後天氣晴好,恰有空閑,她打算去買一些更好用的青銅兵器,便叫趙真駕車,陪她一起去青銅作坊挑選。
上次逛偃師城的青銅作坊時,因為忙着演戲确認匕首上的圖騰,趙瑛沒怎麼細看,這次她打算仔細看看,給自己挑幾個趁手的兵器。
從陳伋馬車裡拿來的錢都是不義之财,不可久留,不如把那些錢全部花在青銅兵器坊裡。
王都的兵器作坊款式比海岱城的要多得多。趙瑛竟然看到一種圓形的青銅兵器,手掌心大小,中間有個孔,像個中空的飛盤,而飛盤的外沿是尖銳的角。港片裡愛用血滴子這種暗器,她感覺血滴子就該是這種形狀。
“老闆,這個我要了。”
“好嘞,小姐。”
趙瑛會玩飛盤,這個暗器可以當成發飾随身攜帶,會是一個比弓箭更方便攜帶的遠程兵器。
不過這時代青銅器還很少,隻供應王室的士兵,在民間賣的兵器品種很少,而且價格昂貴,趙瑛的錢買了飛盤以後隻夠買一把匕首和數量不多的一些箭镞,好在從幾個死去的士兵那裡也搜刮到一些青銅箭镞和青銅短刀,趙瑛把它們埋在安全的地方,等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挖。
從青銅作坊出來,馬車路過首飾作坊,趙瑛挑起車簾,無意中一撇,看到陳奚的馬車停在作坊外面。
她應當是在首飾作坊裡買飾品。趙瑛本不想買首飾的,但是看到陳奚的車,便鬼使神差地對趙真說:“停車,我們進去看看。”
趙真刹住馬車問:“小姐想試探陳奚?”
“嗯,沒有想好怎麼試探,先去看看。”
趙瑛回想起陳奚的點滴。印象中這個女孩比别人要内向一些,不會主動和人攀談。
對付野狗群的時候,她到最後才出聲表示和大家一起協作。
平時她也會出門,但她總是一個人出門,不會和其她女孩結伴,買一些東西以後就回行宮。
這種行事的風格,的确很像被大家族培養出來委以重任的女孩子。她們被壓抑着自我與人格,無條件地服從家族的命令。她們像玻璃制成的棋子,美麗、易碎,并且沒有自我意識。
如果是這樣,那麼可以串成一個故事:陳伋這一支想要推出一個家族中的女兒成為神女,因此陳伋利用他近侍長官的身份,讓手下的士兵假扮流氓,悄悄除掉其她參選的對手。
趙瑛想判斷,在這件事裡,陳奚是主動參與,還是被迫接受,抑或是完全置身事外。
她走進作坊裡,坊主是個矮個的小老頭,他正在向幾位衣着昂貴華麗的大家族貴女介紹,陳奚站在她們不遠的位置挑選,偶爾也擡起頭聽一聽坊主說的話。
“各位小姐來的時間真巧,坊中剛到了南方來的綠松石手镯,極其珍貴,最适合各位尊貴的小姐。”坊主手裡拿着一個綠松石的戒指向衆人展示,自然光下,綠松石的顔色鮮豔欲滴,閃着金屬一般的光澤。
陳奚也被美麗的綠松石首飾吸引去了視線,走到坊主邊上問價。
坊主給了個讓人咋舌的價格:“這個綠松石戒指要價二十朋大号的貝币。”
二十朋就是兩百個,差不多能買兩百五十畝地。這個價格太驚人了。
陳奚聽到價格以後沉默了,旁邊的幾個女孩有的也說太貴了,有的開始要坊主給她試戴,看來是有購買的意願在。
趙瑛想起了風邢送她的綠松石項鍊。一個小小的戒指二十朋,那一整條綠松石項鍊不得要天價?他去的那座城必定是綠松石富礦的産區,城主才會那麼豪橫,把這值連城的綠松石飾品當做禮物送給了他。
坊主接着說:“小姐們不要覺得價格貴了。這是從南方一處盛産綠松石的部落得來的,那裡産的綠松石非常純淨,可以達到和進獻給宮廷的綠松石相同的品質。”
趙瑛腦子裡想起了高中的課外知識:綠松石是銅礦的伴生礦。
風邢告訴過她,那個南方的城鎮的名字叫做盤龍城。那裡會是銅礦産區嗎?如果是,在這個青銅時代與石器時代交接的王朝,誰能掌握青銅礦資源,誰就等于獲得了中原乃至中亞東亞的霸權。
這一瞬,她血液裡的老闆基因重新被激活,如果現在不是要參選神女,她簡直想立刻去到南方這座遍地黃金的小城看看,是不是能在那裡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陳奚重新拿起一個綠玉的戒指問了價格,老闆開價二個大貝币,陳奚拿出錢袋付錢之後,又往那正在試戴綠松石首飾的女孩處看了一眼。
如果是以陳氏的富貴來說,買個綠松石并不在話下,但是陳奚會因為價格太貴退而求其次,可見陳氏給她提供的錢财并不是很多,隻能保證她有一定的财務自由,但并不能想買什麼都沒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