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從沙發上離開,跑到一旁的護士站交流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回來沖着餘安聲伸手。
“我問過那護士了,哥的空腹項目都做完了。醫院有專門的體檢早餐,我們去吃飯吧。”
恰巧這時剛剛的導診護士走過來補充道:“彩超機可能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恢複正常,您可以先到我們的食堂吃飯,食堂在三樓,需要我帶你們過去嗎?”
梁風遙揮手拒絕,将伸到餘安聲面前的手動了動,看到餘安聲搭上自己的手,心情愉快的将人拉了起來。
這一拉便沒有放手。
他帶着餘安聲走到電梯間,兩邊電梯很多,梁風遙随便找了個按下。電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在這一層緩緩打開。
就在餘安聲跟在梁風遙身後進入電梯的瞬間,身後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帶着急促的呼吸。
“餘安聲!”
手腕突然傳來涼意的觸感,有一個寬大的手掌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
餘安聲轉頭,看到了還在微微喘氣的紀棋,低頭一看,他正抓住了自己的另一個手腕。
這種姿勢看起來很奇怪,餘安聲在中間,站在電梯門中間被兩個人一前一後抓着手腕,電梯門識别到有人,始終無法關閉。
誰都沒有先放手,這種狀态維持了足足一分鐘。
梁風遙率先反應過來,他抓着餘安聲的手微微用力,想将餘安聲往自己身邊扯。但他小瞧了紀棋的力氣,餘安聲往梁風遙的位置踉跄了兩步,依舊被紀棋死死抓住。
還是餘安聲主動将自己的手腕從紀棋手中甩開,他隻是擡頭看了一眼紀棋,便移開目光,整個人往梁風遙身後躲。
那個眼神裡帶着委屈和一絲悲傷。
梁風遙見狀像雞媽媽一樣将餘安聲護在了身後,眼神凜冽,整個人和在餘安聲面前撒嬌賣萌的他一點也不一樣。
“有事嗎?”
紀棋直接忽視了梁風遙,對着站在電梯角落的餘安聲态度誠懇:“如果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我道歉。”
餘安聲沒有任何回應,隻是低頭看向一處,移開目光。
“你沒看到他不想理你嗎?”梁風遙往餘安聲那邊挪了挪,将他擋在了自己身後。
餘安聲一米七八,身子又瘦弱,輕而易舉地躲在了一米八多的梁風遙後面,手緊緊攥着梁風遙的衣服後擺。
紀棋這才将目光移到梁風遙身上,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價值不菲的衣物,家庭背景應該不錯。
穿搭和語氣來看不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屁孩而已,“這事和你沒有關系,讓開。”
梁風遙一聽這就惱火了,往前走了一步,他面對面,眼神死盯着紀棋,“他是我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哥?”紀棋輕呵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知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沒腦子的弟弟?别整天自以為是的往别人面前湊,不知道惹人煩嗎。”
這話說的難聽,畢竟能從紀棋嘴裡說出的話,向來都是帶着刀子,恨不得把别人的耳朵割得滿是血。
梁風遙呼吸加快,手不自覺地攥緊,正想要揮起拳頭時,餘安聲一把握住了他的拳頭。
注意力被奪走,梁風遙低頭看了一眼餘安聲握着自己的動作,很顯然,紀棋也看到了,臉陰沉得不像話。
餘安聲拉着梁風遙往自己身後去,梁風遙沒拒絕,乖乖地站在了他的身後,壞心眼的在餘安聲看不到的地方對紀棋揚起了一個冷笑。
擡起頭,餘安聲對上了紀棋的眼神。那雙總是不敢和人對視的眼睛第一次那麼認真,手上飛快地做着手語動作。
紀棋看不懂,但他能感覺到不是什麼好話,于是厚臉皮地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我看不懂,我們能不能單獨聊聊?”
餘安聲搖頭,這種拒絕很明顯,紀棋無法再裝傻。最後他用手指指了指紀棋,又指了指自己,雙臂在胸口打了一個大叉。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果斷按下電梯的關門鍵,眼神示意他起開。紀棋舔了舔上颚,後退一步看着電梯門逐漸關上。
透過關閉的縫隙可以看到梁風遙挑釁般的眼神,以及那句得意的茶言茶語,“有哥護着我,真好”。
哈,紀棋叉起腰轉身氣得哼笑兩聲,随即爆發兩句:“艹!艹!”
電梯間充滿他帶着情緒的粗口,聲音久久回蕩其中。
手機鈴聲響起,他不爽拿起接聽,語氣像點着的炸彈:“誰?”
周加衡不知道紀棋突如其來的火氣,但還是将結果第一時間告訴了他。
“你跑哪去了?結果出來了,那人說累積什麼權指數大于一萬,親權…概率大于99.99%。”
“反正總結就是一句話,你所交上去的兩個樣本被證實了是同父同母的全同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