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保證一個人的時候也要好好吃飯。”聲音悶悶地響起,惹得餘安聲想笑,他覺得紀棋喝醉後和平時不太一樣。
無賴的,像個大金毛一樣,需要順着毛安撫,比起平時活人感很強。
餘安聲确實沒忍住,笑了。整個身子抖動着,就連帶着埋在肚子上的腦袋也跟着顫了顫。
“你笑什麼?”紀棋仰頭看他,看着笑得眼睛眯成彎彎一條縫的餘安聲。
被這視線盯着,餘安聲有些不好意思,他用一隻手捂住了紀棋的眼睛,另一隻手飛速在手機上打着字。
紀棋眼睫毛長而直,每眨一下眼睛,眼睫毛都蹭過餘安聲的掌心。這讓餘安聲想起來小時候在草叢裡抓住的一隻小蝴蝶。
那隻小蝴蝶在他的手掌裡飛速撲棱着翅膀,那種感覺和現在一樣,掌心泛起一陣癢意。
他放開了那隻蝴蝶,如同現在手掌從紀棋的眼睛上抽離開。餘安聲将手機放在了紀棋的眼睛面前,語音同時響起。
[我保證,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好好吃飯。]
紀棋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眼神,看到了餘安聲微笑着的溫暖的眼睛,“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餘安聲好奇:[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紀棋離開了餘安聲的懷抱,身上酒味太重怕熏到他:“誰說吃一頓就不能再吃了?”
語氣勁勁兒的,餘安聲輕微搖了搖頭,不像金毛,像哈士奇。
反正菜還熱着,兩人于是在淩晨兩點多吃了一頓早不早晚不晚的飯。
第二天紀棋直接睡到了十點鐘,起來頭昏腦漲,他坐到餐桌前,剛好劉姨将蜂蜜水順手放在紀棋手邊。
喝了一口才發覺得甜,他随口問道:“這什麼?”
“蜂蜜水啊,你昨晚不是喝老多酒嗎?起來喝點蜂蜜水胃舒服些。”劉姨拿着起吸塵器按下了開關,屋内瞬間出現嗡嗡的聲響來。
紀棋不明所以:“您怎麼知道的?”
“小餘早上上班前告訴我的。”劉姨回答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塵器聲音太大,紀棋又問了一遍。
劉姨索性提高了音量,大嗓門将屋内每一個角落都塞滿了她的聲音:“小餘早上上班前跟我講的,他怕你早上起來難受,讓我給你沖杯蜂蜜水!”
某人也不知得意個什麼勁,喝着水的嘴角向上揚了揚,就連昏沉的頭都輕巧了老些。
回到公司後章林進門做了彙報,見紀棋閉着眼仰靠在椅子上,他試探着問:“老大,沒事吧?你看起來……”
座椅上的人睜開眼,說着莫名其妙的話:“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宿醉一夜後精神和昨天一樣好?那什麼,你以後喝多了第二天也喝點蜂蜜水,很管用的。”
章林表情疑惑,兩邊眉毛一上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紀棋說這些,但還是點了點頭。
最後他歸咎于紀棋一定是昨天喝多了,腦子現在還糊塗着。
手機傳來震動,紀棋看到餘安聲發來的消息點了進去,這才看到昨晚打在對話框裡的好好吃飯四個字并沒有發出去。
[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發完這句話紀棋覺得不好,但撤回太明顯,于是又發了一句。
[喝了蜂蜜水之後好多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消息,紀棋有些煩,拿着手機的手往旁邊一甩,将手機扔在一邊,覺得守在手機面前等消息的自己太上趕着。
可那邊就像是能看到他一樣,剛甩完手機,手機就震動了幾下。他瞥了幾眼,沒忍住還是打開看了。
[那就好!我這是偷偷拿手機給你發的信息,不說了,我要忙了。]
[拜拜。手掌搖晃emoji]
紀棋的眼皮耷拉着,想着這破工作實在不行就不讓餘安聲幹了,又不是養不起他,發個消息還得偷偷摸摸,搞得跟地下組織交接一樣。
上次帶餘安聲出去吃飯他就看到餘安聲扶着腰,那裡的工作也不輕松,餘安聲這小身闆,再給孩子累得不長肉咋整。
到時候就把他安排在…紀棋看了一圈,覺得公司哪裡都不合适,眼神往角落一定,幹脆直接在他辦公室裡隔出一塊給他辦公得了。
但轉念一想餘安聲好像又特别熱愛這份工作,那小電驢都跟寶貝蛋子似的,更别說讓他辭了這份工作。
所有計劃隻能在腦海裡想想,最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