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賀家兄弟同雲珩說起了話,宋晚的動作快上許多,不多時便出來了。
一出門,雲珩便看呆了去。
此時宋晚一副少年打扮,她身量高挑,一頭青絲用一根素簪挽在頭頂,眉毛畫的粗了些,鼻梁也更挺直,一下子英氣了不少。
身上穿的是一件竹青色圓領袍,腰間不知裹了什麼,不似女子纖細,反而像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賀錦亦是一副少年裝扮,走過來很是滿意的勾上宋晚的肩膀:“我們不愧是姐妹,心有靈犀!走吧,阮郎君。”
宋晚輕笑一聲,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将聲音放低:“四弟,請。”
賀鈞看着雲珩呆愣的樣子,差點笑的背過氣去:“姐夫,姐姐這個樣子你還沒見過吧?如今也算是開了眼了。”
雲珩目光并未從宋晚臉上移開,喃喃道:“這也太厲害了,完全沒有皎皎姐姐的樣子了。”
此番話,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宋晚無奈,催促道:“快些走吧,去的晚了沒了位子可如何是好?”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打發千尋前去占桌子了。”賀欽道。
大家也不再多說,一道出門去。
到了馬車上,雲珩才回過神來,問道:“方才錦妹妹為何要喚你阮郎君?是阮娘子的那個阮嗎?”
賀錦一陣心虛。
之前宋晚女扮男裝出去玩,都是用的化名阮何。至于為什麼是這兩個字,隻因姑姑的名諱叫賀鸢,兩者颠倒,便是鸢賀。
為了不叫人猜出來,便取了同鸢字相像的阮字為姓。
若是扮作女子,便是阮荷,若是扮作男子,便是阮何。
方才她得意忘形,忘了雲珩不知此事,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好在宋晚很是淡定,說道:“是阮娘子的阮字。也是我們二人有緣,我的化名是叫阮何,人可何。”
雲珩愣怔了片刻,便想通了:“怪不得賀家都能将阮娘子視作座上賓呢,除開救過賀老夫人,應當也是因為與你同名,這才愛屋及烏吧?”
既然他自己尋到了緣由,宋晚同賀錦自然不會反駁他。
賀錦暗暗琢磨着,待會兒下了馬車,她便第一時刻将此事告知兄弟們,叫他們小心再小心。
行了一段路,便聽到外面喧鬧的厲害,馬蹄聲近了,是千尋來報信。
“大人,臨北羊肉館被人砸了,店掌櫃被打破了頭,至今昏迷不醒,你們先回去吧。”
宋晚同雲珩對視一眼,均是覺得此事不簡單。
他們剛剛想要來問一問情況,店掌櫃便被打了,是否太過巧合?
雲珩沉着臉,不論如何,他都要去看看!
“你先同錦妹妹一起回去,我過去看看。”
宋晚按住他的手,道:“我是男子裝扮,不打緊,我同你一起過去。”
雲珩本想拒絕,但見她堅持,隻好作罷,隻叮囑道:“屆時你同錦妹妹一起,她武藝高強,能護住你。”
賀錦立刻拍着胸脯保證定能将宋晚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幾人下了馬車,一路行到臨北羊肉館的門口,便見店掌櫃躺在血泊中,幾個店小二身上也挂了彩,一個中年男子正拿着刀惡狠狠的盯着面前之人。
待走近了,宋晚才看出來,那人是範離。
隻見範離亦是一身竹青色的圓領袍,從從容容的站在那裡,還在與那歹徒商量:“有話好好說,你若是有冤屈,可以去報案,讓法律懲治他,但你若是自己動手,就是害了你自己。”
“你說的好聽!誰不知道這店掌櫃的同許多舉人老爺交好?就連聖上的外孫都來捧他的場,若是我去報官,那豈不是肉包子打狗?”那人呸了一口,指着躺在地上的鐘鐵道,“這人黑了心肝,害死了我一家四口,我就是要親自宰了他,替我家人報仇!”
說着,就又踢了鐘鐵一腳。
此時,鐘鐵被踢的正面朝上,宋晚瞧見他面無血色,胸膛沒有起伏,低聲對雲珩道:“他快不行了。”
雲珩立刻吩咐:“找大夫來給鐘鐵瞧瞧,務必保住一條命。”
見千尋想要靠近,那人頓時高聲喊道:“退回去!不然我連你也殺了!”
“那你連我也殺了好了!”雲珩往前走去,站在範離身邊,同那人面對面,目光直直的看向那歹徒,“我就是你口中說的聖上的外孫,現在鐘鐵是一宗殺人案的重要證人,你若是殺了他,我會将你同幫兇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