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示意宋晚将喬思扶起來,這才說道:“我自是相信于你,這件事我也可以操辦。但是我不能保證宮中沒有旁人的眼線,若是有人認出寶珠,進而向父皇告了密,我也無法。”
喬思連忙說道:“這個你放心,回去之後,我便讓夫君同大哥一道進宮,向聖上說明此事,不叫你為難!”
長陽長公主這才無話可說,應下此事。
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喬思将喬寶珠數落了一通,由着長陽侯府的馬車将自己送到家門口,這才又感謝了長陽長公主一同,急匆匆的下了馬車。
宋晚察言觀色,見長陽長公主不似方才輕松,輕聲問道:“母親可是覺得哪裡不妥?”
長陽長公主沒有回答,反而問她:“你同寶珠那孩子素日裡來往可密切?可知曉那孩子的秉性?”
宋晚将這問話在肚子裡滾了一圈,這才回答道:“幼時同住在舅舅府上時,同她玩耍過。我年長她幾歲,待大些了,她不常上門,便疏遠了。若說秉性……”
她默了默,道:“幼時瞧着她很是機靈讨喜,長大後,每每見到都羨慕她的活潑,敢想敢幹。從未見她同誰耍過陰謀詭計,若是再多,便不知曉了。”
“你這孩子。”長陽長公主愛憐的看着她,悠悠的歎了口氣,“我知曉你因着舅舅舅母的緣故,對喬家人也愛護些。可是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
宋晚心下一驚,垂下眸子,不敢再瞧長公主的臉色。
回到侯府,宋晚拜别了長陽長公主,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打發走了下人,這才問春岚:“舅舅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姑娘神機妙算,怎麼知曉二老爺給您送了信?”春岚尚未不知詳情,喜滋滋的将信取出來給她。
“這信是一個時辰前送來的,奴婢瞧着上面有火印,便沒敢叫人瞧見。”
見宋晚臉色陰沉着,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春岚也斂了笑。
待她取了火折子,親自将信燒了,春岚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二老爺說了什麼?姑娘怎麼瞧着不高興?”
“沒什麼。”宋晚不想将此事告知旁人,多一個人知曉,便多一份麻煩。
她對春岚道:“将行李都放回去吧,九首山暫時不去了,待有機會再說吧。”
春岚同星露對視一眼,都覺甚為失望。
但瞧着宋晚不高興的模樣,也知曉恐怕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隻好按照她說的,将行禮又都收拾出來。
傍晚十分,天終于酣暢淋漓的降了一場大雨,直到第二日清早,天依舊陰沉沉的,大雨滂沱。
晚上悶雷不斷,潮氣又一直侵蝕着雙臂,酸痛難耐,宋晚一整晚都沒睡好。好在雲珩今日歇在此處,叫她多了幾分安心。
今日大雨,不用去給婆母請安,春岚叫她多歇了半個時辰,趕在尋常雲珩回來用早膳的點兒伺候宋晚起身。
隻是今日久久沒有等到人前來不說,卻等到了翠娘急促的鈴聲。
宋晚看了星露一眼,對方立刻起身出去,吩咐道:“夫人身子不适,今日不見客,也不用你們伺候了,将院門關好,都各自回去歇着吧。”
聽到小丫鬟們千恩萬謝的離開,宋晚才進了地道。
到了五柳巷的小院子,便見地道門開着,她心下一凜,做好了暴露的準備。
“阮娘子?”
翠娘的聲音傳來,緊跟着,是她現出的身影。
宋晚正想問什麼,便見翠娘将手指豎在唇邊,叫她噤聲,又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待出了門,翠娘也沒有将暗室門關上,而是麻利的替她更衣,更一邊大聲說道:“您身子可還撐得住?雲大人在宮中等着您呢,若是撐不住,我便同千尋小哥說一聲,叫他另尋旁的仵作。”
宋晚心中一驚,第一反應是秀女出事。
她不敢賭,連忙裝作虛弱的模樣,說道:“無事,替我梳洗更衣,我去瞧瞧。”
說着,她将人皮面具取出來,仔仔細細的貼好,這才由着翠娘扶着出門。
千尋已經在此處等了半個時辰,早就着急難耐。方才聽到兩人的對話,還以為宋晚是去不了了,眼瞧着宋晚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阮娘子,祖宗唉,十萬火急救大命啊!”
宋晚壓下心中的急切,佯裝不解的問道:“宮中出了何時,怎麼須得我過去?”
“又有一個秀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