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詫異問道:“那幾位大人都出了事?随行之人呢?”
雲珩面色凝重,道:“随行之人無事,隻有被派去的幾位大人離奇失蹤。”
宋晚迅速在心裡衡量了一番,認真的對雲珩道:“我和你一道去。”
雲珩吓了一跳:“此去兇險,前路不明,我不能帶你去冒險。”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去。”
宋晚看着他,很是堅決,“雨水不是這兩日才下的,南邊卻一直沒有奏折呈上,想來是被人攔下了。那幾位大人離奇失蹤,定然是人為。”
她看着雲珩,道:“或許,随行隊伍中就有細作,我不放心你。”
雲珩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從來都沒有想過叫宋晚跟着自己一起去。
不待雲珩拒絕,宋晚便吩咐春岚收拾包袱。
見雲珩要急,宋晚便道:“我叫翠娘跟着我們同去,她功夫不弱,是個助力。便是最後隻剩下我們主仆四人,也可全身而退。”
想了想,宋晚又道:“你可放出話去,接上阮娘子同去,且看看他們在路上會不會有所動作。屆時我叫翠娘扮作阮娘子的模樣随我們一道,亦可進退有度。”
沒想到她短短時刻便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妥帖,雲珩心下多了幾分敬佩,隻是他依然不放心。
踟蹰着,他道:“即便如此,母親和舅舅那邊也不會同意你去的,我們……”
“我們先斬後奏。”宋晚朝他歪頭一笑,嬌嗔道,“你我成婚一載,還未一起出門遊玩過,你難道不想同我一起外出遊曆嗎?”
“我當然想。”雲珩幹巴巴的接話,滿腦子都是宋晚嬌俏的模樣。
不待他回神拒絕,就聽宋晚一錘定音,“那我們此番便當作外出遊玩好了。”
待他回過神來之時,他們已經出了城。
宋晚瞧着他懊惱的模樣,輕笑一聲,小聲哄他:“好啦,你放心,我遇到危險一定會先跑的,不會叫你擔心。”
“你覺得我會信?”雲珩睨她,闆着臉說道,“你當我忘了你為我擋劍的事了?”
宋晚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哄騙:“吃一塹長一智,我嘗到了苦頭,下次自然是不敢了。”
雲珩看她半晌,氣的扭過頭去不看她。
宋晚忍俊不禁,故意歪解他的意思:“你生氣了嗎?是在氣我說不會保護你了嗎?那等遇到危險,我再繼續保護你好不好?”
“你!”雲珩猛然扭過頭來,氣鼓鼓的看着她,牙都要咬碎了。
往日怎麼不見她如此磨人。
對上她故作無辜的眼眸,雲珩重重的歎氣一聲:“我不是同你玩笑,此事非同小可,或許一去不返,你知不知道?”
“我知曉呀。”宋晚聲音輕松,看向他的目光亦是認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定要來。”
見雲珩又要急,她忙說道:“我有三個理由,你可先聽一聽。”
雲珩咬牙:“說!你不能說服我,我就立刻着人送你回去!”
宋晚挑眉一笑,道:“那我先問你,你扮作商人出行,你可知曉生意上的事?若是不知,豈不是一眼就叫人瞧出岔子來?”
“我有管事跟着,不必我來親自談生意。”雲珩道,“我隻是一個第一次跟着出來談生意的小少爺,隻出來長見識。”
宋晚微笑點頭:“問題就出在這裡。”
對上雲珩不解的目光,她道:“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懵懂小少爺,老爺的老來子,寵的不得了。外面那些官員商人都是人精似的,自然知曉你的脾性,隻要将你哄住,那管事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了。”
她歪頭對上雲珩的目光,問道:“可你若是被人唬不住,他們會不會起疑?”
雲珩沉默着不說話了。
宋晚便道:“這便是我的第一層考量,我這一年來跟着母親和嫂嫂管家,又管着你和我的一些鋪面,知曉外面的行情。我同你一道,對外隻說是我當家,你是入贅我府上的家道中落的公子。
屆時你且誰都瞧不上,随意吊臉子便是。生意的事有我和管家,自然不會露餡。你我配合,便是查不到什麼東西,也能全身而退。”
雲珩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若說叫他吃喝玩樂,他最是在行。可叫他談生意,他便是有心留意,也少不得掉進坑裡。
有宋晚同他配合,當是好一些。
況且,這一趟兇險萬分,敵我難辨,他能信的隻有千尋一個。而千尋算不得一個好的智囊,跑跑腿還好些。
這種時候,他确實是需要宋晚在自己身邊的。
想到這些,他沒有反駁,問道:“第二呢?”
聽他這麼問,宋晚便知曉他将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便繼續說道:“第二點,你同咱們帶來的這些人都是京都口音,京都城中做買賣有名的就那麼幾個,而你又長得如此出衆,稍加打聽便知曉是假的。”
聽她誇贊自己的好相貌,雲珩心下很是得意了一場。但此時實在不是開屏的好時機,隻得按捺住,闆着臉繼續聽。
“而我,為了扮演好阮娘子,學了一口隴西話,又在漠北待過一段時日,漠北口音也是信手拈來。屆時我們可随意編造這兩處的身份,天高路遠的,他們便是想打聽,一時半會兒也打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