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識到不對,提起内力要跑,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眼花,身子無力,捏緊了門栓才沒有露出破綻。
章昊慢條斯理的開口:“屋子裡早早的點了香料,隻消一息的功夫,再動用内力,便會發作。雲少夫人恐怕是走不了了。”
宋晚悄悄用了内力,發現氣血澀滞,無法調用。
她心底微微一顫。
來之前,她分明服下了從京都帶來的解毒丸,為何毫無作用?
她穩住心神,轉身勾唇看他:“看來章老闆等候多時了。”
“這是自然。”章昊毫不隐瞞,看着她緩緩笑開,“雲大人和雲少夫人如今孤立無援,總要自救,你們定然不會放過我這裡。”
“哦?”
他竟然知曉的這樣詳細,宋晚來了興緻,“你都知曉些什麼?”
章昊并不打算同她多說,隻道:“賀家人狡詐,我能知曉些什麼?”
宋晚點點頭,同他談條件:“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的,你們都給不了。”章昊笑起來。
宋晚同他雞同鴨講了一番,差點氣笑了:“章老闆有意思的很,既然守株待兔,兔子來了,卻打起了啞迷,這是何故?”
“哪裡有什麼啞迷,不過與少夫人說不着罷了。”
章昊巍然不動,一擡手,外面便進來一黑衣人。
那人從宋晚頭上取下一枚發簪,便大步離開。
宋晚意識到什麼,猛然看向章昊:“你想幹什麼!”
章昊輕笑一聲:“自然是叫你的家人來接你回去。”
“你别動他!”宋晚大怒。
平生二十載,頭一回生出後悔之感,也為自己的莽撞懊悔。
可章昊卻并不再理會:“來人,帶少夫人下去休息。”
宋晚掙紮間,被人一個手刀敲暈,扛了出去。
卻說雲珩這邊,他突然在夢中驚醒,顧不得平複心情,猛然朝身旁看去,卻見宋晚不在。
想到夢中他與宋晚形同陌路,而宋晚被指指點點,孤立無援的狀态,他的心便一陣絞痛。
他慌忙起身,連鞋襪都顧不得穿,便去尋宋晚。
隻尋遍了院子,也不見宋晚的蹤影。
今日換下來的衣裳已經被下人取走去洗,明日待穿的衣裳好好的挂在衣架上。
雲珩突然身子一震。
她去偷賬本了!
章昊那等卑鄙小人,不曉得會耍什麼手段,萬一出事……
雲珩不敢想,也不敢讓宋晚獨自一人去冒險。
他慌忙穿上衣裳,就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穿鞋的手一頓。
很快,便聽到大舅母的聲音:“皎皎,行之?你們可在裡面?”
雲珩閉了閉眼睛,應了一聲,快速穿好鞋子來到外間,卻見大舅母已經等在那裡了。
她神色有些慌張,打量了一番雲珩穿戴整齊的衣裳,笑容愈發的不自然:“行之,皎皎呢?可還在裡頭睡着?”
“她出去了。”
雲珩看着大舅母的眼睛,眼見着自己說出來這話,大舅母的身子一晃,他問道,“可是有皎皎的消息?”
大舅母的眼淚猛地落下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莽撞,闖别人的府邸!”
賀鋒聽到裡面的說話聲,也不再避嫌,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隻一眼,他就了然,快速對雲珩道:“一個叫章昊的送來帖子,說皎皎在他手裡,叫你親自去接她回來。”
說着,從懷裡要出來一枚發簪:“這是随着信件送來的,可是皎皎之物?”
這是一枚沉香木雕的簪子,做工說起來算是粗糙,卻是雲珩親自雕了送給宋晚的生辰禮。
雲珩沒有接那枚簪子,反而将信件取來認真的看了看一番,随即道:“我現在就去。還得勞煩大舅哥套了馬車與我同去,我一人恐怕無法将皎皎帶回。”
他心裡明白,他此去恐怕不能安然回來。
正如崔玥送來的信裡所說,這恐怕是為他做的局。
章昊應當早早的就知曉了他們在找真賬本一事,所以這才主動現身,守株待兔。
隻是不知曉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但不重要了,隻要他去了,一切就都明了了。
賀鋒自然不會拒絕。
于情于理,他都要出面的。更何況,被抓走的人是宋晚。
他立刻道:“我立刻調一隊巡邏軍過去,将那賊人抓起來!”
“不用。”雲珩打斷他,對上賀鋒不解的目光,雲珩解釋道,“他的目标是我,你貿然派兵,恐怕他會狗急跳牆,對皎皎不利。”
“行之相信,以大舅哥的身手,定能帶皎皎全身而退。”
“那你呢孩子?”大舅母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雲珩勾唇勉強一笑:“我也不會有事,章昊還沒有蠢到在漠北殺了賀家的女婿,更何況我還是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