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晚膳時分,宋丞相的繼室唐曼珠夥同兄弟丫鬟毒害正妻賀鸢的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喬思拉着宋晚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流:“傻孩子,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是那唐曼珠幹的?”
宋晚輕輕點了一下頭。
“你這孩子,這樣大的事你怎麼不同我們說?”賀九台歎息一聲,“你母親是我的親妹妹,這理應是我的責任,卻叫你一個孩子出面……”
宋晚輕輕勾唇,扯出一絲笑,安撫道:“當年母親去世,我雖然還小,卻也知曉舅舅已經做了能做的所有事。當年宋府的下人都在,都查不出來什麼,可見他們做的多麼隐蔽。”
“現在時隔這麼多年,宋府上下換了兩波下人,早就查不到什麼了。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将唐曼珠揪出來。”
喬思問道:“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才一定要和離的?”
宋晚點點頭:“我給寶珠妹妹設飾,發現她身上的傷痕與母親當年去世時一樣,這才有了猜測。咱們都知曉,寶珠妹妹是中了北鞑細作的毒才如此的,母親也是如此的話,那說明宋府裡早在十五年前就有北鞑的細作了。”
“北鞑人行事狠辣,甯肯錯殺不願錯過。我怕他們拿侯府的人下手,府上女眷不會武藝,大嫂又身懷有孕,我不敢冒險。”
宋晚深吸一口氣,道:“況且,我也需要一個理由重新回到宋府,和離正好能一次解決這兩個問題。”
喬思聽着心裡難受極了。
這孩子這麼久之前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卻一直自己扛着,就連他們也沒有透露。
宋晚拉着喬思的手,将她的眼淚擦掉:“我原本也想将此事告訴你們,但是我怕兇手早就離開宋府,叫你們空歡喜一場。後來我試探唐氏,她亂了陣腳派唐嬷嬷去找人,我才知曉真相。”
“那時候我也想告訴你們,但是我想着,母親當年死的那樣慘烈,她也應當身敗名裂才行。所以,我瞞着你們,策劃了這一切。”
“你們不知曉真相,在聖上面前的真情流露,才不會叫人起疑。”宋晚看向喬思,很是抱歉,“我利用了舅母,舅母會不會生皎皎的氣?”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喬思哭的愈發的兇了,“這樣大的事藏在心裡,還計劃的這麼周全,你太苦了!舅母心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你的氣!”
宋晚鼻子一酸:“謝謝舅母。”
兩人抱在一起好生的哭了一場。
賀九台在旁邊坐着,也是跟着紅了眼,看着宋晚的目光也很是欣慰。
當年宋晚從漠北回來,賀老爺子就給他帶了書信,說皎皎心思太正,恐吃大虧,叫他好生看顧着。
如今她能将這樣大的事算計的如此周全,還能将自己摘出來,可見不是無腦之輩。
他也可以放心了。
“老爺,夫人,忠勇侯世子妃在門前鬧的厲害,趕也趕不走。如今門口圍了許多人,嚷嚷着讓皎皎姑娘出去見她。”
喬思頓時怒了:“好啊,她還敢來!看我不撕了她的皮!”
“舅母莫沖動!”宋晚連忙攔住她。
小丫鬟也道:“那世子妃穿着诰命服呢,動不得!”
喬思冷靜下來,哼哼兩聲:“不怕,隻她有诰命服不成?将聖上賜給我的铠甲找出來,我穿上再去會會她!”
那铠甲還是當年她往前線運量,助大魏将北鞑人打回老巢,賀九台回來交回虎符之時,聖上欽賜的。
寓贊她巾帼不讓須眉。
全大魏,隻此一件,更是皇室才能穿的明黃色,無上的殊榮。
穿上那身铠甲,她連聖上都不用跪,隻是這麼多年都沒穿過。
宋晚:“……”
“倒也不必如此吧?您畢竟是長輩……”
“她既然想用身份壓你,那就别怪旁人碾死她!”喬思冷哼一聲,“皎皎莫怕,舅母去替妹妹和你讨回公道!”
門前,宋妙筠臉色鐵青,站在門外大罵。
“宋晚,你居心叵測,陷害嫡母!你母親死于恐水症,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憑什麼說是被我母親毒死的?”
“你一直愛慕奕哥,他喜歡我,你就懷恨在心,先是壞了我倆的名聲,使了計策将我們趕出京都。如今我們好不容易立了大功回來,你就要這樣毀了我們的慶功宴!”
“賀家通敵被查,奕哥當上了指揮使,你娘家婆家都失了勢,你嫉妒我過得比你好,就要來毀了我的家!我告訴你,沒門兒!”
她轉身,看向圍觀的鄉親們,指着将軍府的大門大喊。
“你們都說我母親毒死了宋晚的娘,你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