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猛然回過頭,看見舉着手機似乎在仔細端詳剛剛拍下照片的禦幸。
難得沒戴顔色詭谲并永遠歪斜的鴨舌帽,胡亂打理服帖依舊有幾處翹起的頭發,方框眼鏡則規規矩矩地架在鼻梁上,為臉頰添有一道暗一些的光。眼睛彎着,嘴角也彎着,和那場少棒比賽結束後一樣,笑得格外明朗。
在餐桌上,音音有說過,最近跟姐姐走得很近的人,長相不讨厭。
媽媽點點頭,心中有數。能被音音這樣說,應該是個小帥哥吧。
彼時神樂撇撇嘴,那時一位立志去甲子園的少年,路邊一抓一大把。
而現在,成宮鳴曾講過的話,不知從記憶的那個犄角旮旯裡浮出來。
“一也啊,雖然沒有我那麼受歡迎,但也是個臉有實力那麼漂亮的家夥啊。”
“也許吧。”她輕輕地講。
聲音太輕,連樹梢新長的嫩葉都沒有驚動。
禦幸毫無察覺地邊看邊邁步,在兩人反應過來前,胳膊帶到一起,不輕不重撞了一下。
刹車站定,禦幸抓着她根本沒事的手臂,急沖沖抛了幾個問題,“有受傷嗎?怎麼突然停下?是東西忘帶了嗎?筆盒,準考證?”
神樂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另一隻手撣平皺起來的褶子。
“沒有受傷。”
又過了一會兒,保有誠實這一美好品格的少女頂着沒有表情的臉,卻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說:“你剛才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語畢,邁步走得平穩,恍若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地話的份量。
神樂緊了拳頭,壓住自己想像兔子一樣蹿走的心理。
和在父親附有照片的動态底下留言說爸爸今天很帥氣,在亞希po出和部員合照評論不愧是我們家亞希一樣,還有附和媽媽盛贊敬業的男演員演技很出色,哪怕是誇獎路邊曬着太陽舔着蛋蛋的三花貓可愛......
隻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僅此而已。
愣在原地的禦幸盯着她彙入同樣應考青道的人流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摸了一把有些發僵的臉,再低頭看手機剛剛拍攝下的照片。
遠處是蔚藍的天,近處......
禦幸一也拎起書包,走得有些快。
等坐進考場,等待發卷時,還歪着腦袋看着窗外。
離櫻花綻放的季節還有一點時間。
入學以後自己要跟着克裡斯前輩好好學習。
今年小禮從北海道挖來了一個側投。
......
坐在位子上的人用胳膊掩住臉。
一直很難搞定的家夥,突然說這種話。
自己覺得可愛是應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