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話沒聊在一個路子上,裴瑾疏無奈打斷了他的話,“我說的不是程澈。”
此言一出,裴瑾晞頓了一下,眼中似是閃過一縷不可捉摸的微光,半晌,他道:“都過去八百年的事了,我都忘了你還在糾結什麼?”
裴瑾疏長臂一伸,搭上他哥的肩膀,“你以後不準再見他。”
裴瑾晞沒好氣道:“那誰說得準,難不成砍了他一了百了?”
裴瑾疏:“嗯!”
裴瑾晞:“……”
見裴瑾晞是真的沒在想賀蘭清雪,裴瑾疏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你隻要不是為了他生氣就行。”
裴瑾晞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他值得我費那個心?我隻是在想程澈我到底能不能教的出來,不行真的給他換個師父吧,在我手上就是瞎耽誤功夫。”
“他意外得了神武,本就懷璧其罪,給他找個尋常的師尊,怕是保不了他。況且,師門裡明争暗鬥不少,咱們弟子是難得的單純,各個護着程澈,在别人門下,他未必有這個運氣。”
裴瑾晞沒接話,他知道裴瑾疏是對的。
這個傻子,丢出去說不定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裴瑾疏:“另外,你對程澈真的是盡心竭力了嗎?”
裴瑾晞:“你什麼意思?”
裴瑾疏直直看着裴瑾晞:“我敢說我在教導上對九方宸和隋膺一碗水端平,你敢說你沒有偏私?”
這話也就裴瑾疏敢說了。
說不偏心是假的,陸世是個太完美的弟子,他的成長讓裴瑾晞有成就感,願意寄托期待和感情,也願意付出心力教導。
但是程澈,他或許從一開始的想法就是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就好,沒指望有什麼出息,但當程澈真的無所長進的時候,他又會本能的失望。
裴瑾疏:“你對他多點期待嘛,他或許會更好的。而且剛剛九方宸跟我說,程澈撞了賀蘭清雪是為了給你抓兔子。”
“抓兔子給我?為什麼要給我兔子?”裴瑾晞一頭霧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讓程澈覺得自己需要兔子了?
“好像是覺得兔子可愛想送給你。”
裴瑾晞皺眉道:“他可真是奇怪,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裴瑾疏向後看了一眼依然垂頭喪氣的程澈,繼續道:“你也知道程澈速度有快,他在闆橋坡頂快要抓住那兔子的時候碰上了賀蘭清雪,一時沒收住才惹了這事出來,為了讓賀蘭清雪别受傷,他手都擦破了呢。”
“賀蘭清雪就是有病,放着好好的正門不走偏從闆橋坡翻。”說着說着,裴瑾晞護犢子的本性又開始暴露。
聽到裴瑾疏的輕笑,裴瑾晞有些懊惱,但他自己都沒發現,心裡的氣已經消了大半。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其他人也跟着他聽了下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裴瑾晞轉過頭,從乾坤囊裡拿出個瓷瓶,居高臨下地對程澈言簡意赅道:“手。”
程澈先是愣住,還是九方宸拍了他一下,他才伸出雙手。
手掌上是一片擦傷,看着挺重。
裴瑾晞頓了頓,将一瓶藥放在了那傷痕累累的手上,很輕。
“塗上它,現在。”裴瑾晞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诶?!”程澈懵懵地看向裴瑾疏,隻見裴瑾疏笑着沖他眨了眨眼,也旋即轉身跟上了裴瑾晞的步伐。
九方宸拍拍他兩眼發直的師弟的腦袋,道:“你看,我就說他沒怪你吧。”
程澈回過神來,眼中幾乎是瞬間煥發了神采。
“師兄,”程澈仰頭看着九方宸,眼裡幾乎快要閃耀出一對太陽,“我就說師尊可溫柔了。”
九方宸:“……”
你要非這麼想,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