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他沉默,袁野憶扯着他的衣擺晃了晃。
很幼稚的動作。
但袁野憶才不在乎,小動作可是最不動聲色的越界。
喜歡本身就誘惑着人類化身幼稚小狗。
“不準裝死,我知道你聽到了。”
路上亮起紅燈,紀川隻好停車,揉了揉眉骨,“我想想...”
袁野憶笑意加深,計劃着能不能在生活費到賬後吃。
下一秒就聽見了後半句。
“應該是我拿到地鐵駕駛員證那天”
袁野憶:“……”
小肚雞腸的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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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周内的原因,餐廳内的顧客并不多。
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袁野憶偏頭,發現,窗對面是一家狗咖,一隻白色的薩摩耶正趴在門口,懶洋洋地招客。
袁野憶撐頭笑開,一本菜單遞到她面前。
紀川問,“看看想吃什麼。”
點了幾道招牌菜後,老闆夾着單子離開,剩下兩人空間。
袁野憶托着下巴,注意放在紀川身上,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顯得周身氣質越發冷硬。
他垂着眼睛,看着手機,而屏幕甚至停留在鎖屏界面,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
袁野憶喊他,“你最近在忙什麼?”
“寫論文,做實驗。”
“這麼忙。”袁野憶懶懶道,“那你還有空談戀愛嗎?”
窗邊挂着一串串氛圍燈,折射出微弱的暖光。
他擡眼,濃密的眉睫投下一片陰影,如墨的眼眸裡,此刻,正倒映着袁野憶的身影。
他緩緩開口,“我談戀愛,很無趣的。”
老闆端着食物過來,上菜的動作,遮擋了桌子兩頭人的視線。
片刻後,老闆道了句“歡迎品鑒”,而後離開。
餐桌中間,再無遮擋,袁野憶直勾勾地看着紀川,那雙圓眼裡似乎藏着一盞小燈,眸光驚人的亮。
“要不你和我試試,再說這話。”
她說完,夾起一口糯米飯,腮幫子因咀嚼而一鼓一鼓的。
紀川避開對面的視線,曲了曲手指。
片刻後,他張開口,正要說說話,卻遭打斷。
“算了,我知道答案。”袁野憶說。
她垂着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攪着玻璃杯裡的吸管。
紀川想,她總算厭倦了這場追逐遊戲。
下一秒,聽見她說,“太快在一起了也沒意思,我們再玩玩吧。”
紀川“......”
大概是覺得耍到了人,袁野憶眉眼舒展,傲嬌地笑着。
櫃台的音響,緩緩播放着甜茶版本的《一切都發生在我身上》
音樂安靜地流淌在餐廳内,躍過空蕩的桌椅,穿梭沉默的人們之間。
袁野憶托腮,有意無意地,跟着哼了幾段。
I've telegraphed and phoned
我發電報又打電話
send an Airmail Special too
甚至寄出航空特快郵遞
u answer was goodbye
但你的回應是拜拜
there was even postage due
就連郵費都要我付
........
everything happens to me
真是所有壞事都發生在我身上
.......
外面下着毛毛雨,灰蒙蒙的
new York city, enveloped in the light mist
紐約城籠罩在輕霧中
two lovers have a date to meet at 6oclock
兩個小情人在六點整有個約會
.......
沒人不說話的餐桌,安靜得有些詭異。
袁野憶熱愛交際,擅長活絡一切尴尬的聚會,此時,她想的話,有許多能抛出熱聊的的話題,來調起場上的氛圍。
可這次,她偏不。
她壞心眼地要他感受感受,她被拒絕後的壞心情。
自動門打開,一對情侶相攜而進,在他們旁邊桌落座。
紀川也在此時開口,“你和言鈞很熟嗎?”
袁野憶握着筷子的手,一頓,想了想表達,說,“算關系不錯的師兄妹。”
紀川‘嗯’了聲。
袁野憶追問,“你看見他在信息樓門口和我說話了?”
紀川詫異于袁野憶的敏銳,也還是誠實地點頭。
袁野憶放下筷子,目光在紀川臉上走了一圈後,她啧了聲,“原來你突然請我吃飯,是因為言鈞師兄啊。”
一頓後,她挑眉問,“你喜歡他?...還是嫉妒他?”
那聲言鈞師兄落進紀川的耳裡,莫名的刺耳。
他呵一聲,眉眼呈着厭惡。
袁野憶了然,那是對誰的。
“不喜歡,很讨厭。”
這是袁野憶第一次,在紀川身上直觀地看到對一個人的喜惡,他這人明顯性格冷淡那一挂,看起來對誰都冷冰冰的。
但也不至于無理到,對人甩臉色。
顯然,言鈞是個意外。
袁野憶眨了眨眼睛,很好奇兩人之間的糾葛。
疑問在嗓子眼轉了圈,她吐出了一句。
“所以,你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才約我吃飯啊”袁野憶唏噓道,“這可真叫人挫敗。”
紀川蹙眉,話的前半截,聽起來,似乎他和言鈞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食欲散去一半。
檸檬水的冰意繞在指間,紀川卻握緊杯身,反思自己因争一時氣而邀約這頓飯,抛開幼稚不談,也缺乏尊重。
紀川看着餐盤在神遊,并未注意到,袁野憶傾身靠近。
“我被你利用了。你得給我補償作為道歉。”
聞聲,擡頭,對上了袁野憶的眼睛,距離縮短,她的臉似乎近在咫尺。
似乎隻要他也往前一點,兩人的頭就能撞上。
紀川往後一靠,拉開了距離, “想要什麼補償?”
袁野憶直截了當,“陪我看電影。”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