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ror!”
江黎眼眸倒映出屏幕上的紅色警告。
三小時前,袁毅死了,他的通行卡落在了江黎手裡,拿着這張通行卡他去了刑房,他想看看白天那個倒黴蛋是不是還活着,可惜還沒找到刑房就先被另一個人攔下。
“他還沒死,别去冒險。”
那人隔着幾米距離對躲在監控盲區的江黎說。
江黎微微露出些身子,“你是程旻麗?”
“程旻麗。”她緩緩念出這個名字,“好耳熟的名字,太久沒念真的會忘記。”
不知道為什麼今夜她的傾訴欲格外強,或許是因為袁毅要退休了這條線徹底落在她手裡了,不免有些高興,又或許是在漫無目的地擺渡中終于窺見一絲天光。
“在船上,我看見了上次那個女孩。”
“你認出她了,但沒有揭穿我們。”
“嗯。”程旻麗說,“你需要什麼?”
她是來幫他們的。江黎這樣想。
“還是不行嗎?”程旻麗替他盯着外面。
江黎搖搖頭,“不行,有防護。”
程旻麗說:“那怎麼辦?要不我抓幾個技術人員過來?”說着就要出去找人。
“等等!”江黎叫住她,“我再試試。”
他手指在鍵盤上飛速點擊,一些零碎的記憶在腦海中浮浮沉沉。
江黎不擅長電腦科技,但南嘉叙很擅長,敲下一串串代碼的時候他的思緒恍然回到某個夏天。
在濕熱的雨林裡,他臉上挂着汗水,蚊蟲不厭其煩地繞着他飛。
他們在一張破舊的木頭桌上比賽,老師通常會給他們設置一道題,要求在規定時間内解出來。那時,他剛回來,課都沒上幾節就被抓來跟其他人一塊比賽,他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可沒想到那幾個家夥比他還菜,十分鐘内沒一個成功。
參加訓練的十個人中隻有他和南嘉叙成功了,後來他也有意無意地找南嘉叙pk過,無一例外都是落敗。
南嘉叙在這方面有天賦,他得認。
所以在這種時候他總是格外想念這位發小。
一棟樓竟然能生生割裂出兩個不同的世界,下面的世界寂靜無聲,上面的世界燈紅酒綠,敲擊聲淹沒在驚叫裡。
“錢少又來了?”
管理員兢兢業業的站在門口,不敢聽不敢看,隻是這包間太不隔音,走廊裡總是慘叫連連。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隻是那些人的惡趣味罷了。
既然都是享樂,讓别人聽取“享樂”也是一種“享樂”。
有個新來的,不,新晉升的年輕管理路過跟他搭了句話。
掐着點,他正好也換班了,等下個人來他就跟小辛一塊走了,走遠了才敢說:“除了他,還有誰敢在風口浪尖上島?”
小辛遞給他一支煙,“也是,我看近段時間島上生意都少了好多。”
“話說錢少是不是……”小辛壓低聲音說,“是不是那方面有缺陷?不然怎麼總把人弄得半死不活?”
他笑了笑,“嗐,誰知道,可能是惡趣味也可能是……”就那麼片刻走神,很快警覺性上來了說:“反正跟咱們沒關系,咱們隻需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可是我聽說,島上有難了,袁先生都準備跑路了。”小辛懂事地為他推開門,“吳哥,咱們不會真的被警察給抄了吧?”
“警察?”吳跖輕蔑一笑,“你覺得有可能嗎?”
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勾勾手示意他靠過來,“不過我倒是聽說,這次禁嚴是因為錢家要争什麼位置,近段時間不能太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