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在一片黑暗中漫遊,步伐越來越快,到最後都要奔跑起來,“娘!小觀……小觀!求求了……不要抛下我……”
程珩又做夢了。一睜眼就把夢中的陰冷黑暗全遺忘了,隻記得脊背上留下的寒意。還有留在額上的細汗忠實記錄下整晚的怪異。
坐在忍冬紋金絲楠木八寶梳妝台前,侍女給梳頭的時候才完全緩過來。
程珩坐在椅子上,透過屋子的雕花镂空窗往外瞧,今個陽光不太好,都怪昨夜那場雨。還是罷了,也多虧了它,才和阿弟下了棋。
想東想西怎麼一小會,侍女朱禾已經利落的束好了程珩的發。
程珩大部分時候是半束半披肩,全束發他嫌不舒服。今天用一個銀亮鑲玉的發冠配了一枚玉石簪子,顯得貴氣又低調。
天氣不太好,說不定今天還要下雨。不然怎麼覺得陰風陣陣。
“程文珏!程珩!你知道……發……發生了……什麼嗎!”小鬼來了,一路跑來的,看來體力不太行,喘的話都聽不清了。
江昱今天還是編發束進發冠,來了個高馬尾。直直沖進了玉鳴軒,紅發帶在他身後追。
“這麼着急怎麼也沒把赤枭騎進來?”程珩習慣性的挖苦了一下江昱。
怎奈今天江昱是真真十萬火急:“莫說其他的!你知道今天大理寺那邊接了個什麼案子嗎?”
“我又不……”是少卿我怎麼會知道。
江昱鬼鬼祟祟關上黃花梨木雕花門,朱禾十分有眼力見的在門關上前溜出去了。
“我說……宋微宋豫光,他死啦!”
程珩眯了下眼睛:“那少卿大人他……”
“那老頭一瞧見自己兒子的屍骨,氣一下捋不上來,直接就不省人事了!”
“你從哪知曉的?”程珩撇他。
“嗨這個不重要!”江昱直接在他書桌前坐下了,“他先前可是耀武揚威的緊,你就不好奇是誰設計的他?”
“你有想法?”程珩從八寶梳妝台前起身,镂空雕花窗射進的陽光把他束起的發絲照的發亮。
“我當然看哪個都懷疑,這不才來瞧瞧你的看法?你覺着是誰?”江昱把指頭一個個掰過來,“江雲?我覺着是他,他之前不老被宋微罵?啧我這庶弟當真是蠢,人家瞧不上他還硬跟着人家給當牛做馬,一說庶弟我想起來……”
程珩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