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是我,青木修。”
電話裡傳來降谷零可以壓低的聲音。
“青木修?”降谷零很驚訝他居然在這個關頭還有閑心打電話,“快帶着hiro走啊!”
青木修做了個深呼吸,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諸伏景光沒和我在一起。”
“什麼?!”
降谷零的聲音驟然拔高一個度,“他沒和你在一起?他不是說……”
“他是不是說,正和我在一起,已經想好退路了?”
哪怕不知道諸伏景光具體都幹了些什麼事,但青木修依舊可以推斷出他對降谷零的說辭。
“……是。”
“他告訴我,他正和你在一起商量對策。”
青木修怒極反笑,過于平穩的語調反而讓降谷零打了個寒顫。
“波本,景光到底幹了什麼?”
降谷零借窗簾的遮擋,觀察到樓下兩名監視者的去向。
“他讓我……他讓我去拿着他的資料去舉報他,保住我在情報組的身份。”
青木修用肩膀夾住手機,簡單活動了下手腳,意外的沒有什麼别的反應,“他的計劃應該已經成功了吧?”
不然的話降谷零哪兒來的功夫給他打電話?
“……嗯。”
降谷零的聲音有些遲疑。
迅速從自己的背包裡翻出需要的工具,青木修說話間已經穿戴整齊,“組織肯定已經動手抓人了。發布景光的通緝令了嗎?”
“沒有。”
青木修心下了然,諸伏景光想要保住降谷零,在組織沒有發布通緝令的情況下他不會跑,人現在大概率就在之前的那間安全屋。
“我會去救他。”
青木修說完這句就準備挂電話,卻被降谷零及時出聲制止。
“等等!……我也去!”
他用指尖撩開窗簾一邊,在心中估算了下自己繞開兩名眼線的概率。
“琴酒應該派人在監視你吧?”
“我能甩開他們。”
青木修沒有多勸,降谷零的實力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對方能說甩開那就一定能成功,沒有什麼好質疑的。
更何況,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他沒必要拒絕這個幫手。
“我先去原來的安全屋看看,能不能在此之前就把他帶出來。”
降谷零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的安全屋和諸伏景光的兩個安全屋之間的距離。
“我離他原來的那個安全屋近一點,我去看吧,你說個地方,如果hiro已經被帶走了,我們去那裡彙合。”
青木修同意了,報出一個地址。
“這個地方……沒跟基地在一條線上啊?”
這不是純純舍近求遠嗎?
“琴酒已經确定了景光的身份,就不會貿然把人帶到基地去。”
時間緊張,剩下的話青木修沒在電話裡繼續解釋。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降谷零也迅速行動起來,迅速做好武裝,反身靜悄悄地出了門,向着樓上而去。
他在心中計算好了兩名監視者視野的盲區,從頂層天台上找了個死角,沿着水管一路向下,輕盈地在兩棟樓指尖的夾縫裡落地。
從屋子裡脫身之後剩下的事情就要好辦許多,他貓腰接着小區裡綠化的遮掩,頂着一頭蜘蛛網從花壇裡爬出來,“呸呸”兩聲吐掉嘴裡的葉子,把自己整理幹淨之後正大光明從正門離開。
車庫裡的車開不出來也不礙事,他早有準備,附近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備用車。
降谷零向公安提前報了車牌,一路飛馳到諸伏景光的安全屋周圍,提前藏好車,做了簡單的僞裝,徒步走進諸伏景光租住的樓棟。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這棟住滿了上班族的公寓裡靜悄悄的。
他壓低帽檐,從樓梯間一路向上,摸索到諸伏景光的家門口。
彎腰将竊聽器貼在門上,降谷零屏息凝神,傾聽屋内的聲音。
沒有動靜。
他沒有慌神,輕手輕腳卸掉貓眼,又将探頭輕輕伸了進去。
門口也沒有鞋子,屋子裡一片寂靜,明顯沒有人在家。
降谷零咽了一口唾沫,迅速将拆卸掉的貓眼重新裝回去,取了竊聽器和探頭,匆匆下樓。
等坐回車上,他一邊往青木修說的地方趕,一邊給青木修打電話。
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絕對保密了,救人要緊,什麼方法快就用什麼方法聯絡。
“hiro已經被帶走了。”
青木修毫不意外,他本就隻是抱着試試的态度,想着如果能快組織一步最好。
得知諸伏景光已經被帶走倒也不算意外。
“知道了,我在說好的地方等你。”
聽降谷零那邊的聲音,他應該正開着車,自己就不用多此一舉也開車了。
青木修一手握着已經挂斷的手機,一手插着兜,走在路上就像一個普通的路人。
隻有他擡頭時,眼底蕩然無存的平和無聲地宣告着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