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再說吧!”
陳楓頭也不回地甩了甩手,随後便消失在了祠堂的門口。
陳思思頓時又變得無精打采,她望了望四周,身上隻感覺一陣寒涼,這大冬天,若是真在這兒睡上一晚上,就算不被凍死,恐怕也得凍出些毛病來,她輕輕拍了拍縮成一團的霜紅。
“小姐?”霜紅迷迷糊糊地喊道。
“噓!”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咱們回院子去。”
霜紅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有些擔心地問:“可是,侯爺讓咱們在這裡面壁思過……”
“思什麼過?真要在這兒睡一晚上,你小姐我恐怕又該被凍死在這兒了,别啰嗦,快走!”她将霜紅拉了起來,悄悄地朝門外走去。
此時夜深人靜,是最好入夢的時辰,那兩個小厮裹着厚厚的毯子睡得正香,陳思思和霜紅踮着腳,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邁過門口走了出去……
翌日,一抹暖陽照入屋來,在房裡投下一大片光影,兩個婆子一腳将陳思思的房門踹開了來,驚得陳思思和霜紅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嗯?發生什麼事了?”
陳思思一臉發懵,睡眼忪惺地問道。
剛說完,又有兩隻手來拽她下床,此時的陳思思完全還沒睡醒不說,這寒冷的冬季她可是一秒也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她被人拽得生疼,寒風也猛地灌進了被窩,冷得她一個哆嗦,她頓時就火冒三丈,直接就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拽她的那隻手上。
“哎呦喂~”
隻聽見那婆子慘叫一聲,趕忙松開了手。
“夫人,這丫頭還咬人呢!”
那老婆子連忙掀起被咬出血印的手臂給王氏看,王氏一看頓時也被氣得不輕,她指着陳思思罵道:“好你個小蹄子,竟然還敢還手!侯爺讓你面壁思過,你竟然敢偷偷跑回來,看我今日不撕了你的嘴!”
“小姐,這可怎麼辦呀?”霜紅在一旁擔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别怕,有我在呢!”她回拍了一下她的小手。
今日陳铮不在這兒,她倒是兇相畢露了!
陳思思沒好氣地看着她,将被子拉攏緊緊地将自己裹了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看着就要沖上來的兩個婆子,她喊道:“怎麼?你還要動手不成,若是将我打出個好歹,誰來替你女兒嫁人?”
昨日回來她又想起了陳婉兒回來時她們在那兒說的話,尤其是在提到太子和太子妃的時候,那王氏和陳铮喜不自勝,看樣子是想和太子攀上些關系!
怪不得這堂堂的瑞王她都不想嫁,原來是看上了太子,想要做這人上人呀!那太子都已有了太子妃,這心高氣傲的陳婉兒居然還上趕着要去做個側妃,看樣子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想要學她的母親,後來者居上呀!
“哼,一個賤丫頭,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老老實實上花轎!來人,給我将她拽下來!”王氏使喚着那兩個婆子。
“是嗎?”
她挑了挑眉,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笑着說:“你是準備綁着我上花轎嗎?也不知瑞王看見了會作何想法?侯夫人,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我不過爛命一條,若是我日後在瑞王府或者聖上面前鬧出些什麼不可開交的亂子,摸黑了咱們侯府的名聲,也不知聖上在盛怒之下會不會牽連侯府呢?到那時候你說這聖上還會讓太子娶陳婉兒嗎?”
“你……”王氏頓時被氣得啞口無言。
“侯夫人,如今我也隻是想在這京城安身立命罷了,你我又何必鬧得魚死網破呢?你看,咱們不如做個交易如何?”陳思思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你想做什麼?”王氏并非愚笨之人,很快就明白過來。
“我可以替陳婉兒嫁給瑞王,但是你呢,這些日子也别來找我的麻煩。咱們相安無事,直到出嫁那天可好?這樣你也不必日日勞心費神地盯着我不放,你說是吧?”
王氏在心中千轉百回,眼下最要緊的是婉兒的事,這賤丫頭瘋瘋癫癫,還真不知她會不會鬧出些什麼亂子,罷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待日後婉兒成功嫁入東宮,她有的是時間和辦法去對付她,哼,到那時候,所有的舊賬,她定要讓她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一個賤丫頭罷了,以為嫁給瑞王就能逃出自己的魔掌了嗎?高門貴府,沒有娘家的支持,日子又怎會好過?
想到這兒,她心中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半,她揮了揮手,那兩個婆子立馬就退了下去,她扭着細軟的腰肢邁步到了陳思思的面前,眼中露出一絲寒光,她緊緊地盯着陳思思的雙眸,帶着幾分威脅地說:“哼,你最好牢牢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陳思思卻絲毫未懼,反而淺笑盈盈地說:“這是自然,侯夫人你就放心吧!”
王氏見她一臉不懼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想不到一個鄉下來的女子居然有這樣的心思和膽色?莫非是之前派回去的人打聽錯了?這與她說的是同一個陳思思嗎?
王氏眼眸變得有些晦暗,她站起身扶了扶頭上的钗寰,冷笑一聲,鄙夷地再看了一眼陳思思,轉身就離去了。
陳思思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哼,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她就能尋得一個安身立命之法,到時候不必再依靠任何人,屆時再退了那門該死的親事,她就能帶着霜紅逍遙自在地生活了,若是再能掙些錢,說不定還能再養上幾個小白臉。
想到這兒,她不禁神清氣爽,軟軟地倒在了床上,閉上眼仿佛就能看見自己左擁右抱,躺在錢堆裡揮金如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