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傳送門一開一合,景色物換星移,轉眼,蘇映溪和談閑意已經抵達新的時空。
談閑意已經能夠适應被傳送過程中的暈頭轉向,落地後沒再出現之前那種氣虛氣短的症狀,蘇映溪瞧了也就放心了。
新的時空中氣溫很低,肉眼可見的樹木和草植都枯萎蕭條,這是即将入冬時的景象。
打量周圍環境,這裡和上一個時空的年代幾乎相同,建築風格大同小異,給人一種親切的熟悉感。
除此之外,談閑意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了,他問身旁人道:“映溪,這裡也是你家中哪位前輩生長的故土嗎?”
一起走過三個時空了,每一處都有蘇映溪的至親之人存在,他覺得這應當不是巧合,所以理所當然認為當下這裡也是一樣的。
蘇映溪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四處瞧瞧,不遠處就是一家工廠的正門,兩人向着那邊走去,看見了工廠的名字。
烏蘭市第一電器廠。
蘇映溪:“……”
果不其然。
談閑意瞥了眼她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試着推測道:“嗯……這裡莫不是你外祖父工作的地方?”
“不。”蘇映溪搖了搖頭,一言難盡似的說道:“是我姥爺那個混賬爹上班的地兒。”
“???”談閑意怔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見蘇映溪這麼評價自家的某位長輩。
姥爺的父親,那就也是一位太姥爺了?他能有多混賬?混賬在哪裡了?
談閑意不明所以,但看着蘇映溪一臉陰雲的模樣,他也不好意思問,隐隐覺得這背後的事還挺大的。
正想着,他餘光看見有一大兩小統共三個人影從工廠一側繞過來,躲在離正門不遠的地方,偷偷地盯着每個下班從大門走出來的人。
其中最大的那個孩子應該是十歲左右的年紀,其次大的孩子瞧着不過七歲,至于最小的,也不過就三、四歲的模樣。
直覺告訴他,這三個孩子與蘇映溪有關系。
下一秒,蘇映溪的目光也遙遙望過去了,随即眉頭就狠狠一擰。談閑意甚至聽到了她暗暗磨牙的聲音,感覺馬上要罵人了。
“這……映溪?”
“我知道了。”蘇映溪咬牙切齒道:“我知道這段往事是怎麼回事了。”
談閑意:“……”
聽着這股殺氣,已經預感到沒有好事了。
蘇映溪注視着不遠處那三個男孩,目光中仿佛燃起一縷火焰。她冷笑了一聲,将視線轉回工廠大門。
“給你講個故事吧,閑意。”她說道:“關于一個渣男是如何毀掉一個家庭的故事。”
談閑意抿着嘴唇,安靜聽完了她接下來的述說。
蘇映溪的姥爺名叫吳緻遠,是吳家長子。他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二弟叫吳知行,三弟叫吳明禮。
而為他們取名的父親,一個名叫吳忠信的男人,卻是個一點“忠信”也沒有的家夥。
仗着年輕的時候模樣長得好,經常出入歌舞廳一類的場所,交亂七八糟的朋友,處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一個人吃喝玩樂,把家裡妻子和孩子丢在一邊,上班掙的錢不給家裡留一分,每晚回家就像是找間旅館歇歇腳,逼得一家大的小的都要過不下去了。
蘇映溪聽說過,媽媽的親奶奶因為指不上丈夫,為了養育孩子就隻能去站崗打零工,從早到晚給人扛沙袋賺錢,導緻年紀輕輕就累壞了身體,最後去世時也不過三十餘歲,丢下最大不過才十幾歲的孩子們吃盡了苦頭。
當下的時空中,蘇映溪這位名不副實的太姥爺,在歌舞廳結識了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漂亮女子,一邊騙人家說自己是單身,哄着人家每天晚上和他一起吃飯跳舞,另一邊就徹底丢下了自己原來的家,帶着新歡另住到了别的地方。
談閑意聽了很震驚,忍不住皺眉說道:“怎麼會有人這麼絕情?抛下妻子又抛下孩子,隻顧拿錢養外邊的……人?”
“絕情?說他絕情未免太過于寬容,他就是毫無禮義廉恥,承擔不住作為一個男人與一家之主的責任,簡直不配為人。”蘇映溪沒好氣地說道。
“而且,他之所以帶着外邊的女人躲起來住别的地方,就是因為他把人家搞懷孕了,人家要他負責,不然就要去他廠子裡鬧得人盡皆知。他怕丢工作,也怕丢了臉,才隻能妥協。”
“我那位未曾謀面的太姥姥就是太賢良了,丈夫公然出軌,拿錢養小三,她在家卻還盡職盡責地料理家事,一個人想盡各種辦法掙錢照顧孩子,快要過不下去了也不去找男人拼命。”
談閑意沉默了片刻,問:“那……那位在歌舞廳認識的女子,她一直不知道你的太姥爺是有家有室的人嗎?她非得與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還要懷了孩子逼人就範,破壞另一個女子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