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星:“你也趕緊回去吧,必要時期,還是不要讓人撞見比較好。”
二人分開走,安予星先讓池澤銘離開,又坐了半個小時才下樓。
許以辰等人收到了偵查組的消息,說嫌疑人會在這條街道上出現。一接到指令,警局迅速展開了分頭行動。
許以辰坐在車裡,戴着微型耳麥,緊盯着這家酒店門口,等待着嫌疑人出沒。
兩個小時後,一個出行熟悉的人影闖進了視線中。
安予星出了門,迎面一個男人要上樓,一不小心撞掉了她的帽子。
“哎呀,對不起。”男子道歉,彎腰撿起帽子歸還回去。
“實在是對不起,我隻顧着看手機了,沒看你,抱歉啊。”男人滿懷歉意,擡頭就看到了安予星的眼睛。
他當場就愣在原地,“美女。”
“?”安予星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說話。”
“對啊,好漂亮的一雙眼睛,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眼睛啊,就像星星一樣。”男人誇贊不停,越說越來勁:“你就算戴着口罩,我也覺得你肯定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
“呃...謝謝!”安予星拿過自己的帽子戴上,剛想走,男人卻攔住她。
“美女,我能加你一個微信嗎?!”男人殷勤的說道。
安予星為難:“這...這不方便。”
男人:“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是畫家,我想畫下你這雙眼睛送給你。”
由于職業習慣,安予星一聽到對方也是個畫家,瞬間來了些興趣,“你是學什麼畫的?”
男人:“油畫啊。”
“是麼?太有緣了,我也是畫畫的。這樣,你掃我,以後咱們可以分享經驗。”安予星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沒問題,我已經發過去了,你點通過。”男人介紹自己說:“我叫王浩,剛從哥倫比亞回來,今年26歲。”
安予星點頭,剛通過好友申請,手機卻被一把搶走了。
“?”
來人正是許以辰,他二話不說,拽着安予星的胳膊就走,打開車門,将安予星塞進了副駕駛。
“你幹什麼?”安予星不服氣的沖他喊道,推開就要跳下去。許以辰冷着神色又把她拽了回去,安予星的一直拼命拽着車門,一隻手拍打着他,“你放開我,放開,你幹什麼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大喊着,引來很多人圍觀。許以辰一言不發,從口袋裡拿出手铐将她與車頂上的挂手铐在一塊,然後“嘭”地把門關上。
周圍人都看出他的身份,以為是現場抓捕嫌疑犯,也沒敢上去勸架。
安予星在車裡拍打着車窗,将許以辰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許以辰的嘴唇抿成了一道極薄的線,走到那王浩面前,伸手示意把手機給他。
王浩也被剛才一幕吓傻了,愣在原地,看了看車,又看向他。
在中國境内,他隻能乖乖配合。雙手把手機遞過去,許以辰打開剛才添加的好友,選擇删除好友,做完這一切後把手機還給他了。
“許隊,嫌疑人已經抓捕到了。”耳麥傳來電子音。
“先帶回警局,我一會兒到。”許以辰說完,把耳麥丢到後座上,坐上車,一腳油門就駛了出去。
安予星掙紮着胳膊,氣不過他這副模樣,他相親就可以,她另找他人就不行,他怎麼這麼霸道。
“你算我什麼人啊,你憑什麼來打擾我的生活?”
許以辰沒有說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删,還是我替你删!”
“我不要。”安予星喊道。
車遠離了城市喧嘩地帶,來到一個郊區。氣溫早已回升,草坪冒出綠芽,一眼望過去無邊無際,遠處是有矮山,有溪水淌過。
許以辰卻停下車,熄了火,要去拿她的手機,安予星躲開,但是她沒有許以辰力氣大,也沒有她的胳膊長,手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搶走了。
“你還給我!”
雖然許以辰的神情與平時無異,安予星卻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怒火,可她又不怕他。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許以辰已經将她新添加的好友删幹淨了。
“你!”安予星氣急敗壞,“許以辰,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我們都給分手了,你糾纏我幹什麼?我跟你很熟嗎?你什麼都瞞着我,分手後還想限制我?你信不信我舉報你,我要去省廳向你們上級領導舉報你。”
許以辰表情疏淡,他手搭在方向盤上,盯着遠方道:“我今天找你,就是要跟你談清楚。”
他轉過頭來,看着她,眼裡盡是冷漠和鎮定。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安予星說,“你就這樣綁着我跟我談,誰會去聽?”
“聽不聽是你的事,但我話還是要清楚。”他說:“等我把話說完,我會放你離開。”
“你要說什麼?”安予星問。
“你不是一直想了解我的家庭嗎,我告你我父親母親的事。”許以辰平靜地說道。
“?”
-
回到家裡已經十點多了,可憐的哇塞又餓了一下午,蔫了吧唧地蜷縮在客廳裡,見到玄關傳來動靜,嗖地跑過撲在安予星懷裡。
“嗚...汪汪——”
“知道了知道了。”安予星去貨架上給它拿凍幹和狗糧,“你先吃吧,我去洗個澡,一會兒一起看電影,好不好?!”
“汪!”
最近關于她的熱搜越來越多,鋪天蓋地地霸占了所有平台,基本上都是謾罵聲。這段時間她的手機基本上都處于關機狀态,她原本不想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也沒有出面回應這件事,但越是這樣做,越是引起他人的猜忌。
剛剛在停車庫,她下車後發現右側後門出現了很多劃痕,像是被人用石頭刮的。
亂七八糟的塗鴉拼成了幾個字——“殺人償命!”
安予星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疲憊地撩了撩頭發,算了,不要去多想,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她自我安慰着。
打開花灑,沖了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哇塞,趕緊過來看電影啦。”安予星拿來幾個抱枕放到腰下,打開投影,準備看一部喜劇,放松心情。
“叮咚——”門鈴忽然響了。
安予星起身看向玄關處,已經十二點了,怎麼會有人來找她?
“汪、汪汪!”哇塞突然跑到門口。
門鈴還在持續地響,像是恐怖片裡的午夜兇鈴,特别陰森詭異。安予星卻遲遲不去開門,直到兩分鐘後,門鈴聲停止了,玄關處終于安靜下來。
安予星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她通過門口的電子顯示屏,并沒看到門外有人,但有一個精緻的禮盒包裹,上面還有一張信封。
顯示屏很模糊,看不清楚。
安予星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撿起了那個包裹和信封,上面寫着:“咖小菲,你要加油,我們永遠相信你。”
安予星松了口氣,原來是她的粉絲啊。雖然網上詛咒和罵她的人很多,但也有少量為她說話的人,還有從一開始就支持她的粉絲。
安予星感覺心裡暖暖的,把包裹拿回屋。
“我就說嘛,天下哪有那麼多壞人,你看,還是有人關心我的。”安予星向哇塞炫耀着,“等明天讓助理聯系一下這位粉絲寶寶當面感謝一番。”
安予星走回客廳,滿懷驚喜地打開禮盒,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一張血腥照片出現在視線裡,那是她的肖像照,被人惡意潑上鮮紅的墨水,從眼眶流出像是汩汩流淌的血液,上面還寫着:去死吧!
安予星被吓得險些叫出聲,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畫框也丢了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滿地。
“哇、哇塞...”安予星哆哆嗦嗦地抱緊哇塞,感受到還有其他生命在這個冰冷的房間裡,她才讓自己沒有徹底亂了分寸。
“汪...汪汪,汪汪汪...”哇塞盡力安慰着她,試圖使她先冷靜下來。
安予星渾身不斷顫抖着:“我……我好害怕。”
許以辰剛準備打開家門,卻聽見對面房裡傳來哇塞的聲音。
即便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此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四周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哇塞的喊叫聲不同尋常,帶着焦急。許以辰猶豫了片刻,轉身走向對面。
安予星之前錄過他的指紋,但不知道删了沒有,他準備試試,剛放上去,門就打開了。
哇塞沖了出來,咬住他的褲腿把他往裡拽。
客廳裡漆黑一片,沒有開燈,隻有卧室門微微透露出一點光度。
許以辰打開客燈,看到一地玻璃渣子,意識到不妙,迅速沖進卧室。
安予星蜷縮在床上,蒙着被子瑟瑟發抖。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
許以辰靠近床邊掀起她的被子,安予星像是受了什麼嚴重刺激“啊——”大叫起來。
她反應過來,看到是許以辰,猛得撲到他懷裡,帶着委屈和驚吓過度。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淚痕無數,明顯是大哭過。
“沒事,不要怕,我在這裡。”許以辰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
“許以辰...我...我...”安予星帶着哭腔,摟着他的腰,抽噎着自己的遭遇:“我剛才收到恐怖照片,吓死我了...”
許以辰:“照片?”
安予星擡起頭,淚眼汪汪地看着她:“就在客廳裡,我帶你去看。”
相框也将摔碎了,碎裂的玻璃劃破了照片,許以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查看。
“有什麼異常麼?”安予星看他看的出神,冷不丁問道。
許以辰沒說話,他起身在客廳裡來回巡視,注意到露天台上的畫架。
畫架上有張半成品的肖像畫,地上都是顔料,風幹了,顯得雜亂差。
安予星臉色羞紅了一陣,這些顔料也很難處理,每周日都會有阿姨上門幫忙清理,今天才周三,她就把地面弄成這樣了。
安予星解釋道:“我最近接到畫單,還沒畫完。”
許以辰卻盯着一旁的調色盤一言不發,半晌,他用筆刷蘸取了一點還未完全風幹的顔料。
許以辰問:“最近有誰來過你家?”
安予星愣怔:“呃...沒有啊?誰都沒有啊?”
“明天你先跟我去醫院做個檢查,這些東西我會讓人給你撤走,你這段時間不要再碰了,還有,你的指紋鎖也換掉,以後所有行程必須跟我報備,知道了嗎?”許以辰冷峻的說道。
安予星看着他的樣子很嚴肅,不敢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