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聽罷,倒是不太意外,隻是道:“這麼說來,你是王府中人?”
“應該是在王府借住,但是之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姜慈将此行計劃坦然相告,“本想找到我以前的住處,也許從遺留下來的東西能發現什麼。但沒想到隻找到一條帕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姜慈說着,将那條帕子也放在桌上。
趙洵似乎并不懷疑她的話,隻是淡淡看了一眼手帕,便移開了視線,接着問:“那你的武功呢?師承何處?”
姜慈想到自己先前做的那個夢,道:“多年前,師父就不在人世了。那時候我還年少,也沒問過他這些。”
姜慈避重就輕,一來是夢裡牽扯太多,她怕說多了讓趙洵有所懷疑;二來是她畢竟對以前的事不了解,僅憑夢中片段,很難确定事情的真相。她怕此時一旦說錯,往後追究起來就再也說不清了。
趙洵這邊卻想到的是那日小巷中蒙面人的話,他沉默片刻,指尖在桌上點了點,話到嘴邊,又轉而道,“既然如此,江南的事你該記得清楚吧?你既然身在王府,因為何事去的江南?又是為何葬身深山?”
說到這話題,姜慈大多都有記憶了,還都是切身經曆,她本來也沒想瞞着趙洵,更何況她想到以趙洵能力,說不定早就将此事調查了個七八分,隐瞞不答才是玩火自焚。
于是她道:“那時,晴華邀我一同去江南散心,她那幾日心情不好。”
趙洵便問,“你說的是陳晴華?安親王的郡主?”
“是。”姜慈點點頭,繼續道,“郡主因為和大人的親事煩心,所以……”
這邊姜慈的話還沒說完,隻聽邊上一聲驚訝,姜慈和趙洵同時往那邊看去,就見雲歌捂着嘴瞧他們。
姜慈疑惑問:“怎麼了?”
雲歌幹笑一聲,擺了擺手道:“沒、沒有,隻是想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趙洵哪可能讓她糊弄過去,冷冷道:“說。”
雲歌噎了一下,心想這是你們叫我說的。于是她心一橫,道:“我聽說……侯爺不是要和公主成親麼?什麼時候又多出來一個郡主?”
趙洵:“……”
姜慈:“………………???”
屋子裡三個人同時面面相觑。
趙洵眯了下眼睛,隐約有些怒意難得從他臉上浮現,問道:“你從那兒聽說的。”
雲歌戰戰兢兢道:“今日……在街上聽的,就茶館啊之類的,都傳着呢,大人不知道?”
“……”趙洵确實是不知道,他今日休沐,若不是傍晚要到這兒來,他定然是連侯府都不會出的。府裡的人本就不多,嚼舌根者更少,難怪他一丁點消息也沒聽到。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能解釋這兩日宮中為何甚是清閑,再沒亂七八糟的傳話叫他進宮。趙洵原先還以為是上次和太後說的話奏效了,沒想到是換了路數,想來,這種消息除了宮裡,還有誰知道?還有誰敢走漏風聲?
“哈。”趙洵冷笑一聲。
屋裡剩下兩人給他笑得頭皮發麻,雲歌作為話題挑起者尤為害怕,趕緊解釋道:“和我沒關系啊大人,不是我說的。”
趙洵擺擺手,雲歌不敢多言,坐了下來,但接着,趙洵又問了一句話。
“你們一同去了江南,之後便去了畫舫?”趙洵目光掃過雲歌,後者頓時像是椅子上長了釘子,瞬間又站起來了。
“這、這事……”
雲歌還不知道那晚自己來找姜慈時所說的話,都被眼前這位聽見了。
她聽到趙洵問:“你們在畫舫上計劃何事?此事與郡主有關?”
完蛋了。雲歌腦子一頓,感覺自己大限将至。且不說自己在畫舫上騙了趙洵,此時又知道郡主和小侯爺還有這麼一層關系,那對郡主下手豈不是等于惹到了趙洵?
雲歌心中焦急,看向姜慈,仿佛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押在她一張嘴上。
隻聽姜慈道:“郡主本來打算就此離開京城,讓我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