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二代小家夥就是更有榮譽感。”
同事笑着強調:“你不說我都忘了,在我旁邊不就也有個二代。”
波本挂着微笑的臉頓了一下,很快掩飾過去這份不滿:“說笑了,和他們一比我可不太稱職。”
“再稱職也抵不過好運。”同事像是沒聽懂話語間想要跳話題的苗頭,依舊逮着說道:“聽說新的白蘭地最近從島上出來了。”
“是嘛。”
波本沒有站立在一個确定的立場上,對這酸言酸語不做表達,他唯一做的隻是用一種冷漠的表情盯着:
“就算是白蘭地也用不着我們去讨好,不必這麼在意。”
同事:“差點忘了,你也是個好運的家夥來着。”
作為半路進組織的人,同事的确是羨慕這些天然的就站在組織立場,受到信賴的家夥——好運的人,這是他們一些半路出家的人對此的稱呼。
跑進組織的人不是卧底就是真惡人,這些人自然不會想一出生就是個黑色身份的壞處,一眼看到的隻會是所得的好處,哪怕是在組織,這種潛規則也是存在。
受信任,又容易被懷疑,在黑暗裡走路本身就是在走鋼絲,區别在有人鋪路的走和自己摸索的走。
那位給好運的人鋪路的人撐着下巴靜靜聽着,注意力集中,前面的讨論後面的讨論總會漏一下進耳朵裡。
細長又充斥着力量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地繞着金色的卷發,有一搭沒一搭敷衍旁邊人套話的聊天,貝爾摩德斜了眼過來套話,笑得不懷好意的女人。
“貝利尼,這我可不能回答啊。”貝爾摩德淡淡的,讓人聽不出當事人的态度:“一切決定都是boss下的。”
貝利尼撇了撇嘴,絕對搬出這種話來的貝爾摩德非常可笑,“真裝啊,把自己包裝得忠心耿耿。”
貝爾摩德:“你想說自己有二心?”
有着蜂窩煤心思的女人一眯眼,樂呵呵地看着送柄之子:“不客氣,我會一字不漏和boss描述的,這點同事情還是有的。”
貝利尼隻覺得血液在向上湧去:“魔女真會詭辯。”
“心思深沉,還假惺惺地培養個孩子送進來。”
貝爾摩德扯出笑容:“你在嫉妒嘛,親愛的。”
貝利尼被惡心得要吐了。
酒館裡很熱鬧,西打作為一個少有的人緣不錯的人,來的人不少,處處充滿着滿是坑的話術和力量與血腥相伴的争鬥。就是這樣一群誰都不服誰的場景裡,最角落卻是不約而同地被大家忽視。
坐在最角落充當制冷機器的琴酒悶聲喝下自己桌前的烈酒。
伏特加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你想說什麼。”琴酒在他快要甩飛頭顱之前出聲。
伏特加饒了撓頭:“大哥不在意那個白蘭地?”
“又不是第一個。”琴酒不怎麼在乎:“boss會做背調。”
伏特加煞有介事地說道:“那個白蘭地是貝爾摩德那個難纏女人的養子,就怕對方會給我們的任務制造點麻煩。”
琴酒嗤笑一聲:“會這麼幹的隻有白癡和找死的人。”
刨除掉黑衣黑墨鏡這些加持不好惹身份的外在物,本質上看起來有些憨厚的壯漢撓了撓頭,“大哥不覺得有點違和嗎?”
琴酒冷靜地看了他一眼,直覺生物的感覺還真是可怕,的确對更深一層東西更有了解的王牌top點了點頭,警告道:“這話是最後一遍,收起你的閑心。”
“希望追星沒有軟化你的智商,在組織最忌諱的就是好奇。”
少言寡語的殺手對自己忠心的小弟多了一份包容,哪怕這份包容在外人看來也是刻薄,不可否認的一點,琴酒短時間内還不想再換一個搭檔。
有的虧吃一次就夠了。
“嗯。”被教育了的壯漢面對比他更吓人的大哥就像老虎與貓咪,一時間沉默與這一小片地方共生,旁邊是醉酒的炮灰大放厥詞,有着暴力傾向的人不知因什麼話題起了争執,留着液體的酒杯漫天飛舞,倒黴鬼一不留神就被酒精洗頭,然後是生氣,怒罵再打架。
群魔亂舞的聚集,一個舉報電話下去得拉一排走。
還存着理智的發起者趕緊喊人叫停,一人送了一桶冷水給人醒神,再笑眯眯地伸出報銷單叫人簽字,不給錢不讓走。
敢反抗就送一發子彈過去,充分地在興奮、冷靜、麻木、怒氣中來回切換,鍛煉人的心髒。
很難說這個組織究竟有多少正常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