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酒水在玻璃杯中搖晃,化了一半的冰塊緊貼着杯壁,發出細微的響聲。
應铎幽幽注視着酒杯中的倒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巴迪看了看荀揚離開的方向,拿起軟布繼續擦着杯子,應铎飲下杯中的酒水,又點了杯烈酒。
肋骨隐隐發痛,對應铎來說,緩解疼痛最好的辦法就是酒精。
應铎期望用酒精麻痹神經,巴迪對此無可奈何,“海倫給你帶來的鎮靜劑你還在用嗎,那個幻想出來的朋友已經消失了吧。”
應铎苦笑,知道巴迪在說誰。
早些時候菲拉德爾的幻影還存在時,應铎總是在與菲拉德爾争鬥,他們兩人的厮殺在普通人眼中,就是應铎一個人的自殘。
在目睹過應铎可怖的血腥舞蹈後,海倫便與巴迪一起監督應铎服用精神類藥物。
“我沒病,一直都沒病,你們擔心過度了。”應铎晃了晃酒瓶,有些心不在焉道。
“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自從埃勒離開後,你整個人都不對勁。”巴迪歎息一聲,對應铎的那個朋友有些惋惜。
巴迪記得,他們是最要好的朋友,可因為應铎父母的緣故,埃勒的家園也毀滅在那場災難中,那孩子怨恨應铎,尤其是在罹患輻射症後,這種恨意更強烈了。
應铎想要幫助埃勒,但後者不想聽應铎無意義的道歉,在一個初秋的夜晚,頭也不回的離開的47街。
一晃八十多年過去,承受惡意長大的小混蛋如今精神出了問題,而遠走的埃勒杳無音訊。
這可真是……令人唏噓。
巴迪看着應铎酒杯中晃動的酒水,難掩偏見道,“實驗體洩露的事故害死了多少人,你父母和那個朋友不就是死在它們手裡。”
“父母朋友……”應铎幹笑兩聲,擰開了酒瓶的瓶蓋,酒水被倒進酒杯。
不堪回首的過去讓人痛苦,應铎試着表現的更自然,但他慌張的眼神暴露了他,巴迪注意到了這一點,出聲引開了話題,“聽說你最近在查海上的船票,應铎,你想離開47街嗎?”
“我想去趟研究所。”應铎看着杯中接近于透明的酒水,隐去了菲拉德爾的存在,“他們都說,實驗體都是來自于研究所的。”
“去那幹什麼,喂實驗體?”巴迪問。
“散心呗,世界那麼大,我突然想去走走了。”應铎悶悶回答,“實驗體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想去所有錯誤的源頭去看看。”
“看完之後呢?”巴迪冷笑,“研究所的人都該死,他們都是劊子手。”
應铎扯了扯嘴角,看起來有些疲憊,“我知道,他們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巴迪挑眉,仍然抱着濃濃的偏見,“知道你為什麼還要收留那個公子哥?”
應铎抿唇,“……他不是研究所的人。”
巴迪的語氣冰冷,“你在包庇他嗎,應铎,我聽到他在和研究所的人通信。”
“他妹妹是研究所的科員……千錯萬錯,那都是他妹妹的錯,我……我……”應铎握緊了酒杯,擡起手腕時卻感覺到了明顯的阻力。
杯中酒水泛起層層漣漪,應铎和他的左手較着勁,他想要暢飲酒水,但他的左手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無論他怎麼使勁,左手都紋絲不動。
肋骨隐隐發痛,巨大的挫敗感襲來,應铎惱怒的喊,“菲拉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