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喊叫讓巴迪聳聳肩,習以為常的将擦好的杯子放回櫃子。
“你應該去醫院,範應铎先生。”菲拉德爾的聲音從腦海裡傳來,雖然應铎看不到菲拉德爾的模樣,但應铎能想象到一張冷冰冰的嚴肅臉龐。
應铎放下了酒杯,胡亂揉了揉頭發,“你覺得我付得起醫藥費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用金錢來交換,我現在需要的不是挂号單,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張船票。”
“你想去海上的研究所,但那裡也變成一片廢墟了,如果你找不到研究所怎麼辦?”
“找不到就一直找,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可咱們剛見面的時候,你說你着急去死。”
應铎沉默了,酒精讓他的大腦犯渾,思考能力大大減弱了,他試着回想與菲拉德爾的初遇,不愉快的恐懼襲上心頭,應铎讨厭那種感覺,郁郁對菲拉德爾說,“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你根本不明白!”
應铎語無倫次的攤開手,機械的砸拳,臉上的表情糟糕極了,顯然,應铎陷入到了窘境,總是目睹這樣場景的菲拉德爾一如既往地作壁上觀。
“我的理解有偏差嗎?範應铎先生。”菲拉德爾輕笑一聲,刻意念出了全稱,菲拉德爾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在不起眼的角落裡,自己有着近乎于偏執的怪癖,“你隻是在嫉妒我冷靜的頭腦,我永遠不會被人類情緒影響,更不會失去理智。”
親昵的稱呼會使人感覺到舒适,菲拉德爾不理解這種約定俗成,當然,菲拉德爾也不屑于去理解。
生前呆在研究所,死後身邊隻有應铎,合成的造物對感情一知半解,僅僅存在于資料裡的檢索内容用于實踐中,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偏差。
“我嫉妒你?”應铎在聽到菲拉德爾的話語後,瞳孔一縮,像是突發了什麼重症,應铎捂住了頭。
“他媽的,我為什麼要和你這個死鬼解釋,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我沒必要事事彙報,也沒必要去揣測你的心思,你隻是!隻是我的……”
應铎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應铎茫然的擡起頭,突兀的看向菲拉德爾所在的方向,他的身影恍惚,如午後微醺般的視線短暫停留,應铎懊惱的撇了撇嘴唇,咕嘟道,“我沒有妒忌,我怎麼可能在意你——”
他看起來真可憐,一般這個時候,人類需要安慰的話語,菲拉德爾也不希望應铎一直沮喪。
菲拉德爾想,應铎向來漂亮又尖銳,既然績優主義無法哄騙應铎許下更大的願望去做交易,那菲拉德爾不介意換個方法。
菲拉德爾嘗試着開口,“如果你願意……”
菲拉德爾明确了心中的想法,堅定道,“菲拉德爾永遠屬于你。”
話語擲地有聲,隻可惜聽者并不在意,這算什麼安慰呢?
“我不需要你。”應铎丢下了酒瓶,站起身大步朝樓上走去。
腳下的台階柔軟,應铎覺得頭重腳輕,他勉強扶着木質的欄杆往上走,動作緩慢極了。
“總有一天我會擺脫你。”應铎慢吞吞爬到了二樓,長舒一口氣,“等你消失之後,我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你想做的事情是指自殺那件事嗎?”菲拉德爾禮貌詢問。
應铎選擇忽略,他走過長長的走廊,在他的房間前站定,菲拉德爾還在喋喋不休着什麼,應铎無心應對,疲憊的推開了門。
迎面的冷風吹的應铎臉頰發痛,飛舞的窗簾就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碎裂的玻璃隔絕不了街面上的噪音,應铎走進屋子,踩着碎裂的玻璃碎片來到窗邊,看到了一張被刀子釘住的紙條。
【聽說你一直在找你的妹妹,為什麼不來找我喝杯茶呢?阿爾法小隊的荀揚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