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去救他。”
菲拉德爾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應铎還是聽出了幾分惱怒,可是,這家夥在惱怒什麼呢?
被帶走的是荀揚又不是菲拉德爾,這家夥到底在惱怒什麼!
應铎将頭埋進胳膊裡,依舊保持着沉默。
“你必須去救他。”
他又不是什麼英雄,什麼叫“應該”,什麼叫“必須”,應铎深呼吸,負氣道,“憑什麼?”
“憑他曾經幫了你。”
這是既定事實,無法更改。
冷白的光映照在應铎的頭頂,菲拉德爾的聲音再次傳來,“并且,如果委托人死去,你會得不到委托費的。”
“我隻有一個人,而雪牙幫有成百上千人,我救不了他。”應铎抱緊了胳膊。
“但你從雪牙幫手裡救下了海倫女士。”菲拉德爾低聲道。
應铎搖頭,“那是荀揚的功勞,他能揍趴半個雪牙幫的人。”
“但他被抓走了,他是需要被解救的公主。”菲拉德爾循循善誘,引領着應铎向外走去,“有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你不會孤獨的,我保證。”
菲拉德爾清楚他的軟肋,了解他的恐懼。47街的小混蛋一直懷着濃濃的愧疚,有關實驗體、研究所的舊事是他永遠的噩夢,隻要提起拯救這個詞,他一定會心悸。
他的父母死于實驗體。
自私者不在乎未來,隻想追尋現世的解脫。
“說好了,下次你來做英雄,你來拯救爸爸和媽媽。”
柔風拂過臉頰,小小的少年紅着眼眶,還想說些什麼,自私者看出了孩童的猶豫,輕聲詢問,“應铎,你害怕一個人嗎?”
菲拉德爾看到了那位溫柔的夫人,她隔着窗戶望着她的孩子,溫柔的笑了,“你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我和你爸爸離開之後,你可不準哭鼻子哦。”
少年不顧一切的向前,但有人将他攔在了外面,那些人冷漠的注視着前方,催促着夫人趕快開始行動。
小小的少年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不理解什麼規則,他也搞不懂什麼命令,他隻知道他的父母要離開,且永遠不會回來!
“愛你,應铎,即使明天不會見到你,我也依舊愛你。”
夫人沖少年揮手道别,并真誠祝願他餘生順遂。
再之後的記憶便都被火焰填滿,火焰灼痛了他的眼睛,被巨大的爆炸聲吸引來的實驗體也折斷了他的腿骨。
他有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承受不住生活的壓力和現實的黑暗,他們決定丢下他們的孩子去死,被留下的孩子渾渾噩噩的度日,終于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孤獨,他也決定去死……
自毀傾向嚴重的應铎看起來搖搖欲墜,萬幸的是,他對酒精并沒有形成依賴。
菲拉德爾知道他飲酒隻是為了緩解疼痛,但還是忍不住親自上手為他糾正惡習。
人類就是這點不好,口是心非,總喜歡自找痛苦,不過沒關系,菲拉德爾永遠會糾正他的錯誤,将他帶到正确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