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活人，眼睛放□□芒，如圖遇見夢中情人。

呃不，夢中偶像。

周華方沒幹過愛豆這活，自然不知道對事業有所要求的偶像都層練習目光，力求粉絲對視時有墜入愛河之感，此刻李衡南把這招用在他身上，自然讓他大感不适。

小道傳聞終究還是會出錯，周華方是直男，沒有男女通吃的愛好。

他也後退兩步，看清年輕人的臉：“你是……？”

李衡南看他下意識厭惡的反應，自然意識到姜澄給錯了情報，他強行咽下心中的羞恥，還是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您沒聽說過我，我、我是成宇銘揚的李衡南，來這裡是試戲的！沒想到碰到了您……我是你的影迷！您的很多部戲我都看過！”

周華方的助理聽說過他是誰，上前一步，代為解釋：“先生，他是最近的大勢愛豆之一，唱跳組合裡的。”

周華方一聽“大勢愛豆”幾個字，頓時态度一變，和藹可親起來：“哦，是年輕人啊，沒想到我這種老頭子還有偶像界的粉絲，這、你在門口等很久了嗎？”

李衡南立刻借坡下驢：“您正是當打之年！……我，我等了一早上了！足足兩個小時呢，我九點多就到了……”

前台在心裡繼續罵他：撒謊精！你才來一個小時，做張做緻的給誰看？

周華方已經伸手了：“不如先到我這來？我的房間還算大，在外面這麼冷，别動壞了。”

瞧着他伸手的方向，李衡南心中吐槽姜澄的話強行轉了個彎兒：這招确實有用，性取向出纰漏就纰漏吧。

周華方住總統套房，李衡南找沙發坐了，助理很有眼力見，遞過來一條毯子：“李先生，外套脫了，披會兒這個吧。”

李衡南此刻處于溫暖所在，倒是不抖了，隻是覺得渾身上下發熱，尤其是耳朵，似乎是凍壞了，滾燙發脆，又痛又癢。

此刻他雙頰發燒，上下眼皮溫差極大，眼睫落一層水霧，配上那張娃娃臉，顯得不勝可憐：“謝謝你，謝謝周先生。”

看他嘴巴一癟就要哭的樣子，周華方就腦門發痛：“别，别哭，說說怎麼回事？我在影視基地還比較熟，你要找哪個劇組？我說不定能給你問一嘴。”

使勁忍住淚水，李衡南一副委屈樣：“公路有風的，我聽說今天有試戲機會，就來了。”

周華方默然，和助理對視一眼：“據我所知，演員已經齊備了。你沒搞錯嗎？”

睫毛上的眼淚終于落到臉上，李衡南滿臉驚訝：“我，我不知道，我是托人問的，他們說今天可以試藍海娛樂的戲，總監今天會在。”

“沒這回事，你經紀人沒走流程給公司遞簡曆嗎？先不說總監不在，就算她在，沒有其他工作人員，一個人是敲定不了演員的，”周華方搖頭，“你被人糊弄了！”

“是我自己想演戲，經紀人不讓我演，我才偷偷跑出來……”李衡南使勁抿嘴唇，“對，對不起，我給您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張經濟躺在家裡床上，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擡腿就要掀開毯子，誰知沒走兩步，腿腳一軟，摔在地毯上。

助理急忙來攙他，觀察面色，有些焦急，助理擡頭看周華方：“先生，他似乎發燒了！”

“把他扶到副間床上，”周華方歎了口氣，“給他經紀人打電話。”

發燒不在計劃内，李衡南腦子有點遲鈍，還記得叫經紀人就是壞了事：“别！别叫他！”

“行了，叫前台拿點藥，治療的和預防都要，”周華方也怕自己被傳染，指揮助理，“讓他好好歇着。既然沒什麼劇組，當然是找個人接回去。”

助理把李衡南扶到床上，掖好被子才去撥客房電話。

周華方站在房間出口：“你也别急，機會，再等等總會有的。”他覺得自己很體貼，“經紀人那，我替你解釋兩句。”

李衡南急的根本不是這事，核心問題未解決，他還沒和周華方攀上關系！

但人一沾床，不知怎麼眼皮磁極就開始粘合，他沒發出幾個音節，隻覺眊眊然，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來，大腦還清晰，隻是眼睛睜不開，也說不出話來。

周華方又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