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的工作不太需要她,向菀隻是來探望,不是真的員工。
手機上,宋惠昨晚沒回來,直到現在也沒找她,向菀正在猶豫是早點走,還是晚點走。
睡意飄蕩之時,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耳邊有窸窸窣窣的塑料摩擦聲,然後,身體率先蘇醒。
路延希剛洗完澡,周身是帶着熟悉香味的水汽。向菀費力地轉過身,他也俯下來,固定住她的手腕,由淺到深地索吻。
到底還是在别人家,向菀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整張臉憋得通紅,死死咬住下唇。路延希像是故意的,拇指和中指撐開她牙關,把食指按進她的口腔裡。她的潔白牙齒在指關節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路家今天仍然有客人要來,向菀可以不出現,但路延希是一定會被家長叫出去招待客人的。向菀看向卧室門,留神有誰會突然敲門。
路延希看出她分神,手指反而攪動她柔軟的舌頭,向菀嗚咽着推開他,剛喘幾口氣,他低頭吻進來。
接下來,她也就完全忘了該注意到門口是否來人,眼淚一顆顆頂下來,又被他的掌心抹掉。
又去浴室洗了澡,再回到床上,那裡已經濕漉漉一片,向菀堅持要把床單換了,路延希看她軟綿綿的樣子,隻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閃閃爍爍。
他隻好說:“我去換,你在房間裡帶着。”
向菀再要拒絕,路延希已經出門了。
向菀在路家,總是感覺在工作場合,此時社畜魂覺醒,她換上自己的工作服,開始收拾垃圾,清理浴室。
路延希的卧室裡,是不能放任何拖布抹布的,她就用路延希西裝裡配的手帕,把巨大洗手台上的水沖了一遍再擦幹。
冷不丁地照到鏡子,裡面的女孩子面若桃花,帶着點憂郁的羞赧。
簡直像發燒,這狀态絕不能見人,必須等體内和皮膚的溫度降下來才能出去。
向菀這麼想着,門口突然響起兩下敲門聲。
***
盡管從小生活在這個家裡,路延希并不清楚床單放在哪裡,還是問過孫管家,她才派潘玲給他送過去。
路延希站在樓梯前,靠着雕有繁複花紋的欄杆等人。
潘玲見到他等在外面,先是一愣。
路延希看到她,伸出手:“直接給我就行。”
潘玲滿腹疑思,但也不敢多問。
在路家,隻有孫管家是有一定話語權的,她們這些傭人,都跟這家男女主人以及他們的孩子有很大距離感。
相比苛刻的男女主人,路延希不算是個為難人的少爺,但他們也不敢叫他名字。
遲疑着下了樓,路延希拎着沉甸甸的床單和被套,返回自己的卧室。
轉了個彎,剛擡眼,就看見父親站在他的卧室前,正要推門進去。
“找我有事?”
路延希克制住想要大步走過去的沖動,慢悠悠地來到門前,與父親對視。
他的身高是比父親高一點點的,但由于氣勢的不同,路延希從來沒有俯視父親錯覺。
對面的中年男人,是許多在職場摸爬滾打數十年的精英高管都要敬畏的人物。路延希的母親也是大家族裡長大的孩子,如今在自家企業就職董事,氣場也不容小觑。
兩個人是價值觀非常相同的一對夫妻。
在私生活混亂的所謂上流社會,算是金婚了。
路總掃了眼兒子,再看他手裡的東西,語氣平平地點評一句,“最近很勤快。”
“還好。”
房門已經被開了一條縫隙,路延希按住門把手,先把門推開一半,瞥了眼床上和房間内沒有向菀在,他才松口氣,徹底把門打開,但,他也不敢讓父親進門,另一隻手虛虛實實地撐在門框上。
路總看了眼兒子,忽地笑了下。
“你在緊張什麼。”
停頓一秒,路延希也笑了,“怕你發現我房間裡藏了小黃書。”
兒子這些年的嘴一向沒正行,路總隻是一挑眉:“不管你藏了什麼,趕緊換好衣服下樓。還有,你送的那幅畫不錯。是不是貸款買的。”
路延希把手裡提着的床單袋子扔到床上,随口應付道:“裸貸買的。滿意嗎?”
路總拿食指隔空點了點他,不再多言,轉身走了。
過了會兒,浴室的房門開了,裡面探出一顆腦袋。
向菀推了推眼鏡,往四周轉一眼,輕手輕腳地出來。
總有種做賊的心虛感。
她剛才,真以為差點被撞見了。
兩個人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對視了會兒,路延希拍拍床邊,“過來,幫我去衣帽間選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