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站近一點。”
趙雲谂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兩人冷漠的視線毫無變化。無視嶽欽禾不耐煩的神情,她将一塊精美的蛋糕強硬的塞在了他手中。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學校的校園歌手大賽快籌備了吧,嶽欽禾如果你到時不需要我贊助,現在可以走但以後都别來了。”
嶽欽禾剛想将蛋糕放在桌上,可還沒來得及出手,收起笑容的趙雲谂在一旁冷不丁的警告着。
思索了一會,考慮到問題嚴重性的嶽欽禾端起蛋糕朝郁琛邁了一步。
“我有說我要拍嗎?”
一言不發的郁琛見狀疑惑的挑起了眉,他先是看了一眼黑着臉的嶽欽禾,随後将視線放在趙雲谂身上。
“那小同學麻煩你結一下賬,草莓大福你吃了五個,純手工制作的蜜桃蛋糕……”
姓趙的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心商。
“……你往旁邊站點,最好别碰到我。”
本來事不關己的郁琛冷着臉打斷了趙雲谂尚未說完的話。在嶽欽禾輕蔑的視線下,郁琛沉着臉端起同款蛋糕站在了嶽欽禾旁邊。
粉粉嫩嫩的,還是水蜜桃味的。
嶽欽禾見狀冷笑一聲,他收回之前朝郁琛邁出的步子往旁邊移了幾步。兩人之間重新回到隔着一人的距離。
“……出框了,你倆靠近點。”
正準備拍照的趙雲谂見狀沒好氣的朝他倆看去。
郁琛默不作聲的看着趙雲谂過于熟悉的神色,腦子裡突然冒出那個朝代的“趙雲谂”曾脅迫自己熬制草藥給蓮子保鮮的模樣。
雖然趙雲谂作為一個黑心商壞事做盡,剝削他也不是一日兩日。可當初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許會餓死在那個冬夜。
郁琛斂下雙眸将思緒拉了回來。
如今雖然不确定她倆是不是同一個人,但郁琛對她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排斥。
他鄉遇故知,也許就在此刻發生了奇效。
想到這郁琛冷着臉輕歎了一聲,随後在嶽欽禾不解的視線下出乎意料的主動往他那靠了過去。
“你幹嘛……”
嶽欽禾被郁琛突然的靠近吓得往後退了幾步,眼看那人越靠越近,嶽欽禾眉眼一抽第一時間護住了自己的臉。
“……”
郁琛見狀騰出一隻手,在趙雲谂期待已久的目光下,将嶽欽禾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毫無防備的嶽欽禾險些摔倒,他堪堪穩住身形。
兩人卻無法避免的肩碰肩。一時之間灼熱的觸感參雜着水蜜桃的香味萦繞在兩人鼻息之間。
趙雲谂輕咳了一聲,重新舉起了手機。
感受到嶽欽禾往後退縮的想法,郁琛冷不丁地開口道。
“上課快遲到了我不想被扣分。你乖乖配合,課後我陪你去查監控。”
“畢竟,你都走投無路的找到我了。”
郁琛半阖下雙眸補充。
嶽欽禾皺着眉下意識的想嗆聲,雖然發自内心的不願意和這人多說一句話,可如今的情形除了他誰還會相信自己。
嶽欽禾想到這臉色變得更差了。
抱着不情不願的想法,兩人最後在趙雲谂的“指手畫腳”下,拍下第一張合照。
“諾,看看。”
趙雲谂笑着将手機遞在他倆眼前,郁琛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張完全與自己不同,極其陌生的臉。
男人的頭發過長堪堪擋住了眼前的視線,不算白皙的皮膚在鏡頭裡顯得格外紮眼,特别是那雙狹長而散漫的雙眸,面無表情看向鏡頭時的神态嚣張到讓人難以直視。
可長頭發的男人不一樣,他嘴邊帶着笑,眉眼溫柔。本就白皙的膚色被襯的更為白皙,眼下一顆極其容易被忽視的痣在陽光照耀下此刻格外顯眼。
兩人端着同款蛋糕,郁琛騰出的右手還緊緊捏着嶽欽禾的手腕,兩人的頭發纏繞在鏡頭中纏繞在一起,看上去異常的和諧。
郁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主動碰了嶽欽禾。
難以接受事實的郁琛冷下神情,一雙眼卻難以控制的直勾勾盯向欽禾眼下那顆痣,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内心深處襲來。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意識到自己看的太久了,在嶽欽禾忍無可忍的目光下郁琛眉眼一抽很快移開了視線。
突如其來的煩悶讓郁琛無法追溯原因,他将蛋糕放回了桌上,趁趙雲谂與嶽欽禾談論之際不聲不響的離開了緣心堂。
也不管那人會不會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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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仍然人滿為患,郁琛雙手插兜走在一旁的大樹下,他無意識的摩擦着仍有餘溫的右手指間,沉默寡言的繞過一個個小巷最後穿梭進教學樓裡。
“何晨!”
在經過新修的教學樓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輕快的男聲,郁琛腳步微頓後知後覺的朝聲源處望去。
隻見連離正站在台階上隔着不遠的距離望着自己笑,他朝郁琛招了招手,在郁琛的目光下将手中的魚食灑進了池塘裡,随後朝自己跑了過來。
“你怎麼一個人?曾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