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裴铉有準備,但聽到她真的這麼說,他的心還是被抽痛了一下。
裴铉仍舊不死心,眼神乞求般低頭看着她,“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在胡說什麼?”溫知绾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輕松桎梏。
溫知绾掙脫不開,看着他,冷冷地說:“裴铉,你非要逼我嗎?”
裴铉說:“我沒有逼你,我隻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罷了。”
“不可能了。”
他問,“為何?”
“就是不可能。”溫知绾看着他,絲毫沒有露怯地說着。
“不可能麼?”裴铉重複着喃喃,像是自問,又像是問她。
她說,“對。”
裴铉點點頭,“好。”
溫知绾以為他會放開自己,沒想到聽到他繼續說道:“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放你走,我要讓你留在我身邊。”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命令下人守在門口,不許溫知绾離開。
溫知绾起身想要出去,被下人攔住。
從那天起,溫知绾便被裴铉軟禁在了楚王府,沒有外界的任何消息,裴铉隻偶爾出現,還都在她吃飯的時候,坐在她身邊,像隻是來陪她吃飯似的。
溫知绾也沒有鬧絕食,每次都沉默着吃完飯,日複一日,裴铉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
溫知绾不搭理他,他也不惱,笑着吃完飯就走了。
如此重複,過了半月。
裴铉好像在準備什麼,這幾日越發高興。
溫知绾沒心思想他到底在開心什麼。
後來小厮們将院裡到處貼上“囍”字,俨然一副布置婚房的模樣,一衆侍女仆婦忙前忙後呈上來一套喜服。
溫知绾隻是冷冷地看着她們,“我不要,你們這是做什麼?”
裴铉不知何時到了門口,他邁步走了進來,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就像是她答不答應都沒關系,反正最後他都有法子。
溫知绾看着他的笑容心中發毛,“王爺,我說過,我不會嫁給你,你這是何意?”
裴铉聞言卻好似很困惑,擡手摸了摸那喜服料子,“本王特意讓人趕制的,不喜歡麼?”
溫知绾搖頭。
“那就換一件罷。”他揮揮手,命下人們出去。
采香不肯,被幾個仆婦拽出屋内。
溫知绾就要跟着出去,“放開她。”
裴铉不說話,一隻手握住她的皓腕,無聲攔住。
溫知绾臉上浮現愠怒之色,沒好氣地看着裴铉,“王爺想說什麼?”
“本王與自己的未婚妻單獨說些體己話,也不允麼?”
溫知绾并不買賬,“未婚妻?我何時成了王爺的未婚妻?”
裴铉卻并不回答,自顧自說着,“本王想過了,你現在不喜歡本王了,一定是生氣本王沒有一開始就認出你,你隻是生氣了對不對?”
溫知绾想要掙開桎梏住自己的手,他卻緊緊鉗住,滿含深情悔過地看着她的眼睛,哄着她似的,柔聲說着“本王錯了,绾绾别生氣了好不好?你若是為了上一世本王故意冷落你而氣不過,就打我出出氣,本王不是有意冷落你的,本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臉懇切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臉頰打去。
溫知绾見狀蜷起手指,不停掙紮,“你放開我。”
裴铉頓住,沒再動作,隻是靜靜地看着她,“你看,你還是舍不得打我的,你心中對我有情,為何就是不承認呢?”
溫知绾沒說話。
裴铉見她久未言語,忽然開口,“你不是想要救你父母麼?”
溫知绾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見她如此防備自己,看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确實不太好。
那正好,也不必了。
他說:“你嫁給本王,本王自然會替你解決一切。”
溫知绾卻并不答應,另一隻手想要去撥開他箍住手腕的手,“我自己可以。”
裴铉卻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連同她的另一隻手也一同握住。
他空出一隻手,愛憐地捋了下她耳邊的碎發,“明日就是你我二人大婚之日了,绾绾乖,别鬧脾氣了。”
沒來由的,溫知绾心中漫上懼意,她劇烈地掙紮,引起了裴铉的不滿。
他微微蹙眉,沖門外的阿吉使了個眼色,采香想要進去,一直被仆婦們死死制住。
“小姐,小姐!!”
溫知绾看見阿吉手中拿着一個小瓷瓶子,聽見采香的聲音,她壓下恐懼想要和裴铉講道理,“你想幹什麼,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别傷采香。”
見她态度緩和下來,裴铉去拿阿吉手中的瓶子的動作稍頓,想起什麼,他又将瓶子握在手中,“放心,你的小侍女不會有事。”
溫知绾本以為他恢複了理智,沒想到帶着輕快調子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绾绾聽話,把這個吃了。”
他一隻手打開瓶子的蓋子,然後将那不知名藥物送到她的唇邊。
溫知绾搖搖頭,緊緊抿着唇,眼裡泛出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