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遠坂時子忽然拍了下绮禮的肩膀。
言峰绮禮正在思索,被她這麼一拍,整個人下意識地擺出了格擋的姿勢。他曾經修習過中國武術,反擊已經成了他身體的本能。然而,時子雖然手腕被绮禮擒住,臉上卻絲毫沒有慌張的神色。下一秒鐘,她随身攜帶的防守法陣發揮了作用,一條火龍瞬間竄上了绮禮的手臂。
火對人類而言,既象征着文明的起源,也象征着自然的威懾。對火的原始恐懼幾乎埋藏在每個人的心裡,言峰绮禮也不能免俗。他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用力把遠坂時子的手甩開,往後連退了幾步。
很快,绮禮就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
遠坂時子發動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火魔法,剛剛隻是視覺幻術和能夠提高溫度的魔法的組合而已,沒有一點殺傷力。按理來說,他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對。因為對方應該是個友善的人,就和遠坂時臣一樣,是一個堪稱标準的魔術師。但與此恰好相反,绮禮心裡生出一種奇異的不滿。
右手的手指還殘留着剛剛的餘熱,绮禮卻對這種讓人溫暖的觸感感到了莫名的厭煩。
為什麼?為什麼不釋放真正的火焰……
遠坂時子确實是故意的。她深知什麼對于言峰绮禮而言是獎賞,什麼對他而言是懲罰。由于她和璃正的關系,言峰绮禮提前兩年成為了她的弟子——早知另一個世界自己可以延遲兩年收徒,她當時就應該先拒絕璃正才對!
面對對方顯然不滿的神情,時子得意地說道:“我雖然不會什麼體術,但是魔術還是略懂一些的。”
這完全是謙辭,她會的可能比绮禮想象的還要多。隻是逗弄言峰绮禮就和逗弄吉爾伽美什一樣,都要有個度。如果從這個角度上看,吉爾伽美什反而還比绮禮更大度一些。他不會太在意“臣子”的戲弄,除非特别過分的情況。
為了避免被眼前這個人給狠狠記上一筆,時子非常識時務地遁了,還找了個借口:“我餓了,出去買個蛋糕,不會太晚回來。會給你們帶的。”
言峰绮禮不愛吃蛋糕,但吉爾伽美什還挺喜歡那家蛋糕店的一個口味。這個世界他們雖然不再是戀人了,但她還是想讓英雄王能夠在有限的時間裡多多吃到自己喜歡吃的食物。
遠坂時子非常快樂地出去了。然而在蛋糕店排隊的時候,時子卻感到了周圍輕微的魔力波動。
她眉頭一皺。就算不提聖杯戰争,這裡可是市中心,怎麼會有人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使用魔術?
然而那個人用一次也就罷了,反倒還像是不知足一樣,用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雖然每一次的魔力都在減弱,但應該确實是個正統的魔術師而已。
難道這個世界裡的聖杯戰争和她的世界已經開始不一樣了嗎?
懷着這樣的疑窦,時子并沒有立刻出去探查,因為下一個就輪到她挑蛋糕了。
“請給我拿一個——嗯,我要兩個抹茶的,再來一個葡萄草莓口味的,嗯最後——要一個榴蓮味的吧。”遠坂時子一口氣買了四塊蛋糕,心裡已經把每一塊蛋糕都分配好了。抹茶的一塊給自己,另一塊給另一個自己,葡萄草莓的給英雄王,榴蓮這種怪口味的就給绮禮吧。
這家蛋糕店開了很多年了,時子記得在初中的時候,這家店就在了。那時候她下課會經常和葵來這家蛋糕店裡吃蛋糕,老闆娘很喜歡她們,有時候會給她們多送一些小水果。後來她去了時鐘塔修習了幾年,回來之後就聽說老闆娘去世了。繼承這家店的是老闆娘的女兒,她做的蛋糕幾乎和她媽媽一樣好吃,但對時子而言,還是少了一些兒時的味道。葵出嫁以後,她就更少到這家店了。
她拎着四塊蛋糕出門,再次感受到了一陣魔力波動。不過與前幾次相反,這次的魔力波動已經可以稱得上微乎其微,如果是一般的魔術師,可能就是要死了。
“真是不可理喻。”遠坂時子小聲嘟囔道,“怎麼不知道挑個人少的地方。”
魔術師是超脫于世俗法規的人,但正因為是這樣,才需要比普通人更加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這是遠坂家的家訓之一,也是遠坂時子自己也認可的規則。不在平常人面前透露魔術,使用魔術,她覺得所有的魔術師都應該自覺地做到這點才對。
再退一步,冬木市是遠坂家的地盤。就這麼直接在人最多的地方使用魔術,未免也太不把遠坂家看在眼裡了。
遠坂時子為自己即将要幫人收屍感到惱火,然而當她走到小巷深處,卻看到一個出乎意料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