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血//腥描寫和少量蟲子描寫!!!請大家确認自己的承受能力再繼續閱讀
其實早在今天傍晚的時候,愛麗斯菲爾就向衛宮切嗣通報了遠坂時子的信息。對方自稱是遠坂時臣的姐妹,但看起來意外地友好,請她和Saber大吃一頓就爽快地離開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切嗣第一時間是不相信的。
根據他和愛因茲貝倫的情報,遠坂時臣根本就沒有妹妹。他一直是遠坂家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繼承人。
然而現在看到這名女子的臉,不需要任何證明,切嗣便覺得她或許并沒有欺騙愛麗斯菲爾——隻要有長眼睛的人,都不會忽略她和遠坂時臣的相似性。愛麗斯菲爾也保證了這個女人并非人造生命體。
遠坂家到底是抱着何種想法,才會讓兩位繼承人中的一位一直隐匿,直到聖杯戰争來臨?如果從出生開始隐瞞,那也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就連愛因茲貝倫家都對此一無所知……
切嗣皺起眉,目光緊盯着那個穿着紅色大衣的女人,不敢放松。他的心髒此刻難以受控地快速跳動着,直覺告訴他,提醒他,這個女人或許将成為這場聖杯戰争中最大的變數。
瞄準鏡頭裡,那個女人舉起了她的右手。
“我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在這場戰争中置身事外。”遠坂時子盯着手上的令咒,像是在和所有人宣告,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與其把期望放在其他人身上,那還不如我自己來呢!”
她笑了笑,忽然把目光移向愛麗斯菲爾和Saber,說道:“不好意思,以後大家要成為敵人了。”
Saber神情凝重地盯着時子,不知道再想什麼。但愛麗斯菲爾卻對着時子微微一笑。
這株溫室裡的花朵,被放置另一顆由鋼鐵築成的心髒身邊,學到了“生存”的意志與決心[1]。
她自信地說道:“不用道歉,時子。不論誰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愛因茲貝倫家都會親手把他擊敗。”
愛麗斯菲爾的眼神閃閃發亮,充滿堅定,就好像不知道聖杯降臨之日将會是自己和丈夫女兒告别的死期一樣。然而正是因為她深知這一點,遠坂時子也知道,更加對愛麗斯菲爾感到欽佩和可惜。這名柔弱的女子,她的決心并不亞于身為亞瑟王的Saber,甚至會超過她的丈夫衛宮切嗣。
如果她不是人造人就好了,如果她不是為了聖杯戰争而出生就好了。
時子溫柔地看着這名勇敢的女士,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相信你會是一名讓我尊敬的對手。”
即便愛麗斯菲爾和Saber都值得尊重,但Saber真正的禦主——衛宮切嗣——一直都是遠坂時子的心頭大患。在時子的世界裡,她差點把命都交出去,才從這個狡猾卑劣、不擇手段的“魔術師殺手”中赢得了聖杯。
然後她就為了已經被污染的聖杯真的把命都交出去了。
來到這裡後,若有誰是真的遠坂時子不想與之再度交手的,那衛宮切嗣絕對是位居榜首。但之前的她可以躲在遠坂時臣身後,避免與這個男人交鋒,此刻她已成為禦主,兩人之間的交戰随時都有可能會開始。
時子心想,她不需要赢,她隻需要讓衛宮切嗣放棄聖杯……
衛宮切嗣靜靜地吐出一口氣,然而正在此時,位于在衆人視線中心裡的遠坂時子忽然轉過了頭,目光直接看向了他所藏匿的地方。
那個女人離他大概有兩百米遠,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切嗣,她看過來了。”對講機裡傳來舞彌的聲音,冷靜中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擔憂。
“……先不要動手。”切嗣命令道,“她未必發現了我。”
切嗣的話音剛落,隻見遠坂時子把頭轉了回去,仿佛剛剛的轉頭隻是無心之舉。時子對愛麗斯菲爾說道:“不過……愛因茲貝倫家确實在聖杯戰争中……小動作很多。”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這次你們家,可别再幹上次那樣的事情了。”
聖杯之所以會被污染,就是因為愛因茲貝倫家在第三次聖杯戰争中違規召喚了“此世全部之惡”安哥拉曼紐。然而被召喚而來的Avenger安哥拉曼紐卻是一個普通人,在聖杯戰争的第四天就敗下陣來。也因為吸收了安哥拉曼紐,大聖杯從此被污染,成為了“惡”和災厄的化身。
如果不是當時遠坂時子果斷做了決定,冬木市損失的絕對不會隻有遠坂家的靈脈而已。
俗話說得好,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時子深知,如果直接和衛宮切嗣說出真相,他是肯定不會相信的。他為了所謂“正義”努力了這麼多年,殺父殺友殺師殺妻,在這個關頭讓他放棄聖杯戰争絕無可能。
但是,懷疑的種子隻要種下,總會有發芽的一天。
遠坂時子期待着,這個過分聰明的男人能夠從愛因茲貝倫家的資料中猜到這場聖杯戰争最大的秘密。如果真有這麼一日,那衛宮切嗣将會從她最大的敵人變為她最有力的對手。
種子的成長需要時間,對于衛宮切嗣她打算先靜觀其變。
然而有兩個人時子現在無法靜觀其變的。一個是倒在她車上奄奄一息的間桐雁夜,另一個則是站在高處,直直緊盯着她的英雄王。
對上那雙紅色的蛇瞳,遠坂時子笑道:“吾王,我們要在戰場上見了呢。不過您放心,不會讓那失去理智的瘋狗碰到您珍貴的寶物的。”
想到或許将和這個人站在對立面,她的心髒砰砰直跳,隻能低下頭來。英雄王不說話,她心裡不安,繼續說道:“雖然直接讓他自盡而死為冒犯了王謝罪更好,但……對不起,我留着他暫時還有其他的用處。”
一身金黃色裝束的英雄王不屑道:“不過是一條狂犬,就是讓他撿回一條命,于我又如何?”他頓了頓,頗為惡意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和你的兄長,遠坂時臣,說出這件事呢?”
時子用右手端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正色回答道:“嗯……和他說我後面就不住遠坂宅邸了。雖然那也是我的家,但到底我們兩個人都參加了聖杯戰争,面對面的話,多少會有些尴尬吧……”
雖然時臣肯定不會覺得她是想要赢得聖杯,但為免節外生枝,也保證了兩個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她還是另外再找一個住所為好。
時子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間桐雁夜,心道:“就算我能住在遠坂家,雁夜也不太好住進去……”
英雄王發現她的視線落點,嗤笑一聲,道:“這樣弱小的魔術師,你竟然沒有直接殺了他嗎?”
遠坂時子歎道:“我非但沒辦法殺了他,以後還得帶着這個拖油瓶呢……”
她把令咒強行從間桐雁夜身上奪了下來,對方的魔術回路幾乎全部毀了。如果一會兒不進行任何治療,說不定真的會死。她雖然不再想從這個世界的雁夜身上獲得什麼答案了,卻也沒法坐視這樣一個長這和自己發小一樣的臉,性格也和發小一模一樣的人就這麼死了。
英雄王察覺到她要帶着這個男人離開,視線變得莫測起來。
“真有趣……遠坂時子,希望你能夠讓本王玩的盡興。”
随着一聲輕笑,英雄王的身體化為了金色的光點,和他那桀骜不馴的聲音一起消散在風中。
英雄王的反應再次出乎了遠坂時子的意料之外。如果是她世界的吉爾伽美什,那時候應該會生氣才對,畢竟她要帶着另一個男人站在王的對立面。但英雄王卻果斷地離開了……還是說他已經讨厭自己,從而不再對自己有任何的在意了?
直到離開戰場,直到帶着雁夜找到了一個足以下榻的酒店,遠坂時子腦子裡還在回想英雄王的最後一句話。
她開着車離開戰場不久,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酒店高樓一片火紅,她猜是衛宮切嗣的作品。切嗣炸掉了那座高級酒店的頂層,說明在這個世界,肯尼斯也依然是選擇住在這家酒店。
時子心想,肯尼斯大概完全不在意這酒店是誰的,隻是覺得冬木市這個小地方,唯有那家酒店還算高級,姑且能夠容納他這樣的貴族。
在這方面,遠坂時子和肯尼斯的品味截然相反。肯尼斯喜歡現代的豪華酒店,傳統的歐式城堡他大概也會很滿意。而時子反而更偏愛城市裡平凡而樸實的小公寓。因為這樣的房型總能讓她回憶起過去平凡幸福的生活。
于是今夜,她帶着間桐雁夜也找了一間這樣的小公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間桐雁夜一身酸臭,時子皺着眉頭把他丢到浴缸裡,擰開兩個水龍頭。冷水和熱水同時澆在雁夜的身上,他一會兒被凍得一個哆嗦,一會兒被燙得發抖,發出難耐的呻//吟聲。遠坂時子把外衣挂在門口,看着逐漸被染紅的血,面無表情地給雁夜丢了一個治療魔術。
在雁夜痛苦的呻吟中,他身下的水終于變得清澈了。時子深吸一口氣,開始脫下他的衣服。他本來就是偏高瘦的身材,被刻印蟲吞噬後,更是骨瘦如柴,皮膚上有可怕的凸起。時子今夜強行奪取了他的令咒,因此破壞了他身體的魔術回路。
對于一般的魔術師而言,這無疑是滅頂之災。但對間桐雁夜來說,應該算死裡逃生才對。
遠坂時子心想,因為他本身沒有魔術回路,魔術回路完全是由刻印蟲組成的。她在奪走了他手上令咒的過程中,刻印蟲就死掉了一大半。她凝視着這個男人的脊背,兩根手指輕輕按住那塊凸起的皮膚。在她的手指下,那隻刻印蟲好似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正在瘋狂地扭動着。
大概是她剛剛釋放的那個治療魔術起了作用,間桐雁夜終于恢複了一點意識。他一睜開眼,看到浴室的地磚,先愣了一下。而後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不可置信地轉過頭,怒視着遠坂時子道:“你這個啊啊啊啊——”
雁夜沒能把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就讓他的話瞬間化為了哀嚎。
遠坂時子騰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無奈地提醒道:“現在很晚了,你叫的這麼大聲,我們會被鄰居投訴的。”
“嗚嗚嗚嗚……”間桐雁夜疼痛又憤怒,但時子那種平常的語氣,就仿佛他們兩個人真的隻是生活在公寓裡的普通人一樣,反而讓他逐漸冷靜下來。
雁夜發出難耐的嗚咽。他感覺自己今天雖然沒有疼死在陰暗酸臭的下水道裡,但卻要死在這個溫暖潮濕和他以前住過的公寓一樣的浴缸裡了。
而他身後那個女聲還在大言不慚地說道:“省點力氣,你身上還有很多蟲子我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