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想要問些什麼？”

江頌的喉嚨有些腫脹感，腦海中回想着的話語幾乎要把他淹沒，過了很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還怕驚擾到遠處熟睡的沈昭願，那悠長的聲音有些微弱。

“林緣生…她見過許志國并承諾x計劃會順利實施…她曾和我說過時間是無法逆轉的，可是她那麼告訴許志國，x計劃一定會成功…是為什麼？”

“哈…”

姜岐的眼角劃過笑意，略微懶散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串，他的表情逐漸放松下來，看上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是那麼雲淡風輕。

“江頌，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所要拯救的這個女人是為何而死，為什麼她死後找不到兇手，為什麼警察有許多矛盾點…你思考過原由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時候的警察隻告訴我，昭願死得蹊跷，其實原本查到了嫌疑人，可是…那個人卻在家中死亡了。”

江頌蹙眉，眉宇間的憂愁和不安逐漸翻湧，心中那密密麻麻的思緒如同斬不斷的絲線将他的心髒緊緊纏繞在一起，柔軟又堅硬地深深鑲嵌進血肉裡，勒得他有些生疼。

大腦不斷地思索着，江頌看見姜岐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被刻意忽略的情緒被無限放大一般占據整個心房，搖搖欲墜着像是站在懸崖邊上随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x計劃…回到過去…昭願的死…”

他喃喃着幾個詞語，模樣更是顯得恍惚，清冷的月光透過幹枯的樹枝在他的頭頂上映照出斑駁的輪廓，江頌的眼鏡晃了晃，凝聚在鏡框邊的光芒是一片閃爍的銀色。

心中的絲線逐漸被厘清，江頌仿佛是找到了開關，輕輕按下去時那些絲線就自動解開，柔軟地耷拉下來垂落在胸口，隻是似乎有些灼傷，他的心口有些許的疼痛感。

“難道…”

他的嘴唇翕動，因為腦海中那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而變得有些顫抖，姜岐挑眉，眼角下的淚痣更顯戲谑地動了動，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似乎是在贊揚江頌。

“是許志國殺了她？是許志國殺了昭願對嗎？”

江頌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分貝，心髒處咚咚撞擊着的東西似乎很快要沖出胸膛，在看見姜岐那不為所動的表情時，他竟忍不住後退一步。

腳下是有些崎岖的地面，凹凸不平的小石子硌得他有些重心不穩，隻能勉強地扶着身旁的樹幹才能勉強站穩，他感覺自己的肺部被塞進了一團棉花，空氣全部被掠奪一樣喘不上氣。

臉色有些蒼白，胸口劇烈起伏的樣子讓江頌此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眼鏡也歪斜地挂在鼻梁上，他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腦子，搖晃着靠在樹上去看姜岐，一陣冷冽的風吹來，像是有誰在撫摸他的臉頰一樣。

“看來你明白得差不多了，所以江頌，你要知道林緣生為了收取你這樣強大的代價她費了多少心思。”

姜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隻是那笑容帶着些許的諷刺，被劉海微微遮住的眼眸裡流淌着複雜的情緒，在這片陰影之中更顯單薄。

“她故意告訴許志國，幫助他完成x計劃，所以…所以在原來的時間線中x計劃已經成型完成了，是許志國從成功的x計劃中穿越到了過去，殺了昭願…可是，可是有人也和他一起穿越過去了對嗎？”

江頌猛的擡頭，他的眼睛有些許的猩紅似乎是在顫抖：

“許志國穿越到過去殺死了昭願，是不是也有人和他一起穿越回來，殺了過去的許志國呢？”

姜岐不置可否地點頭：

“猜猜，是誰和他一起呢？”

在姜岐那略帶着淡然的面容上，江頌的心中有了猜測，這樣的想法使他不寒而栗，眼神下意識地去看遠處的車子，似乎能看見那熟睡着的沈昭願。

“是…昭願和許志國一起穿越回去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