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未娶親，我買好了宅子，來娶公子，可好？”

那公子的手擦在他鬓發，然後很溫和地笑了一聲，“好。”

越清城就拉着他，搖搖晃晃地走，鵝跟在腳間。

他想着自己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娶親了，這個公子樣貌很好看的，鼻子, 眼睛, 好看，唇也水光飒飒的，極是好看。

越清城的眸掠過他的唇。

想親。

那公子低垂下眼，忽而一握他的腰，兩人皆住了步。

呼吸離得很近，兩人都心知肚明要發生什麼，越清城無意識地捏緊了他的袖子，而後又放松。

這是他要娶的公子了，這麼好看，吻一下，也沒什麼吧。

“二哥！”

一個聲音忽然不知在何處炸響，越清城腦袋裡轟了一聲，一撇頭，隻見一個百裡長曦正在滿臉驚喜地看着他：

“二哥，你和大哥怎麼逛到這兒來了，我回家都沒見到你！”

越清城很恐怖地後退三步，長曦不解，又要近一步，那公子一伸臂攔住了他。

他要娶的公子廷美不見了，蕭廷美變成了蕭澤，變成了一個将近七百歲的妖域聖主。

長曦又要上前，蕭澤很輕地吐出一個字：“滾。”

長曦不見了。

蕭澤開始追着極速往前跑的人，然後告訴他：“我買了宅子了，在鬧市中央，你喜歡小狗就再養一條，你喜歡什麼就再養，小五，小五……别這樣！”

越清城被他捉住手，想甩開，卻又發現自己甩不開。

他整具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他有點兒好笑，想掉眼淚，但是發現自己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于是便對蕭澤笑了笑，有點結結巴巴的：

“我，剛才，是不是，又犯……”病了。

最後兩個字被堵在了唇裡，因為對面那人吻了上來，将方才那個靈魂祈求的吻，送給了他。

他的胳膊被緊緊地锢着，身後是蕭澤的黑色羽毛翅，越清城搡了他幾下，沒有搡開，反而是緊閉的純齒被那人撬開了——

——“我是龍蘇的靈魂制造人。”

那人極有技巧地奪走他呼吸裡的每一寸，越清城清楚地記得那句話，所以當他被吻得情動, 難以自持的時候仍會想到，這是龍斬制造的魂靈，所以他會了解自己的身體。

哪一點，哪裡。

并不奇怪。

沒有車水馬龍，隻有翅膀下的隐晦, 癫狂, 不見天日。

許久——

日落月升，腳底下踩着脆葉子，那棵柳樹很硬，越清城有些僵地動了下背，一道金光閃過來，補到他背上。

蕭澤牽着他的手，仍是沒說話。

藏龍大道上人不多，長着大翅膀的聖主來了，早有龍影來清了場。

“你——”

“我犯病了，今天農曆十二，你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嗎？”越清城語速極快地說。

蕭澤反問：“我為什麼不相信，他說要娶我！”

越清城跺了一下腳，與他解釋道：“我認識你的那一天，是一個月前，三月十二。”

蕭澤張口：“你說的要娶我。”

越清城繼續：“我心髒沒了，在十二日這一天功法會在腦袋裡散而後立，所以月這一日精神都不會很穩定，稍稍受什麼刺/激便會情緒激動。你忘了我見你那日，有何等驚世駭俗之舉了？”

蕭澤委屈：“可是你說了要娶我。”

越清城：“……”

他都把最隐秘的弱點告訴他了！這人怎麼糾纏不放！

越清城甩不開他的手，就這麼直接往前走，蕭澤跟在他身邊喋喋不休：

“我宅子都買好了，應你的要求，鬧市中央，帶幾片湖，還是琮親王住過的二手宅子，住着也不會死人。”

越清城：“…………………”

他想把這個妖的嘴堵上，他剛才是念出來了嗎？為什麼這隻妖一句句都知道得這麼清楚！

越清城避重就輕：“這次我沒看黃曆，下次十二号我會特意避開你……你，下次若見我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隻做些驚動我的事，将我喚醒便可。”

蕭澤認真地看着他：“我是做了驚動你的事，所以我方才吻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