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聿悄悄尾随那人來到地下室門口,地下室的門随着那人的敲門聲應聲而開,裡面站着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員。
這個地下室并沒有窗戶,燭光搖曳不定,大半個房間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祁歲聿迅速跑進地下室,鑽進一扇鐵門,裡面整齊地擺放着她此次要找的東西——各式各樣的武器。
那三人很快反應過來,有東西闖入了地下室。一人迅速開着鐵門的鎖,另一人則拿起燭火,試圖在黑暗中找到祁歲聿的蹤迹。
祁歲聿動作極為迅速,等到鐵門被打開的時候,已經将所有武器都收得幹幹淨淨。
她奪門而出,隻是沒想到另一個人竟在地下室的門口等着她。
祁歲聿剛一露頭,一槍便直射向她。
槍聲響起時,她已無暇回頭。
祁歲聿竭盡全力側身躲避,子彈擦過她的左前腿,射入了她身後的牆壁。
她擡頭向那人看去,那人許是被她綠瑩瑩的眼睛吓到了,愣了一下,沒有再射出第二槍。
祁歲聿抓住這個機會,迅速從那人的腿間跑過,向外面狂奔而去。
屋内的人聽到槍聲,意識到裡面的東西已經逃走,連忙轉身向外追來。
兩人跑過門口呆愣的人,拉了他一把。跑到拐角處的祁歲聿,隻隐約聽到那人喊了一聲:“有狼。”
祁歲聿拖着受傷的腿,沿着原路返回,身後追趕的腳步聲時遠時近,卻始終緊随其後。
她強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朝着家的方向奮力跑去,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馬上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再堅持一下。”
祁歲聿蹒跚着跑過一條小巷,一路留下斑斑血迹。出了巷子後,她向左拐進了一條地下通道。
而在巷子口的右邊,沈雲暮出現了。她找了祁歲聿一整晚都沒有找到,沒想到在她準備放棄尋找,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受傷的祁歲聿。
她看到地上的血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随即,她迅速拿起一旁的紙闆,将血迹蹭在上面,然後丢在自己剛剛走出來的方向。
接着,她站在地下通道的入口處,聽着追趕祁歲聿的人被誤導,朝着相反的方向逐漸跑遠。
确認安全後,沈雲暮才收斂心神,朝着祁歲聿消失的方向追去。
沈雲暮一路追尋,一直到家門口的防火門外才發現祁歲聿。她身上沾着不少泥塊和已經幹涸的血塊,身子蜷縮着靠在門邊,那模樣看上去好不可憐
祁歲聿擡眼瞧見冷着臉出現在樓道裡的沈雲暮,下意識地更用力地将自己縮成了一個毛球。
沈雲暮沉默地将祁歲聿從地上抱起,她那純白的家居服瞬間就被染成了灰黑色。
可她卻渾然不在意,隻是小心翼翼地抱着祁歲聿,打開防火門往家門的方向走去。
洗手間的浴缸裡,花灑正斷斷續續地噴灑着涼水。理智告訴祁歲聿,這個時候應該讓沈雲暮把這些水留下來,而不是用來給自己洗澡。
然而,當她看到沈雲暮那繃緊的唇線,以及自己身上散發出的異味,祁歲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把理智暫且抛到一邊去。
可是,那斷斷續續的水流還沒将浴缸填滿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就在沈雲暮轉身從書房拎來一桶礦泉水的時候,祁歲聿那剛剛被抛卻的理智,又掙紮着回到了她的腦子裡。
“嗚。”(夠了)祁歲聿蹲坐在洗手間的瓷磚上,仰頭看着沈雲暮,她的爪子抵在礦泉水桶上。
沈雲暮低頭注視着祁歲聿,腮幫子微微鼓動了一下,然後才放下手中的水桶。她拿起毛巾架上的毛巾,沾濕了浴缸裡的水,細緻地給祁歲聿清理身上的髒污。
浴缸裡的水逐漸變得渾濁,祁歲聿的毛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凸顯出她身上每一根骨頭的輪廓。
連續兩個晚上沒有睡覺,又流了這麼多血,祁歲聿已然有些支撐不住了。她低垂着腦袋,靜靜地等待着沈雲暮将自己的身體擦幹。
一直到沈雲暮給祁歲聿上完藥,再将她抱到床上,祁歲聿都沒有一點反應。
直到沈雲暮準備去清理一下自己時,祁歲聿才在她即将離開的那一刻,輕輕地咬住了她的手腕。
“嗚嗚嗚……”(别走,外面危險)祁歲聿含糊不清地嗚咽着。
沈雲暮雖然聽不懂她具體想說什麼,但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她輕柔地撫摸着祁歲聿的腦袋,耐心地安撫着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