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坐在後座,車内昏暗,窗外燈火浮華,她頭靠車窗望着外面飛馳而過的光影。
破碎的月光逐漸蔓延到她的心裡。
宋懸的溫柔并沒有使她煩悶的心情有所緩解,反而更難受了。
今晚飯桌上的那個話題陳姝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麼,但隻要不是宋懸說的第三種結果,那麼前兩種她可以退步接受。
而對于白月光和無法公開的情人。
她更能接受後者,因為沒有感情,隻是互相索取利益。
可是朱芙對于宋懸究竟有什麼利益可言啊!那個時候他都已經到達這麼高的位置了,怎麼會需要靠一個女人來賺錢!
陳姝轉過頭想了想,在媒體把宋懸與朱芙的绯聞炒的最火熱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好像正在周旋于各種男人身邊。
陳姝突然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她上一世真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被車撞死了,重生後她甚至懷疑那場車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恨她的人太多了。
合作結束後,她與宋懸沒什麼機會見面,唯一可以接觸的機會就是那節公共課。
可惜這門課即将結課。
陳姝更煩躁了,對司機說了句:“不回家,去珠館。”
司機立馬調頭。
十五分鐘後,陳姝從珠館門口下車。
她依舊是風衣套旗袍,在雉頭狐腋的人群中,她這身穿着着實有些另類。
走到裡面陳姝感到一股燥熱,幹脆把風衣直接脫去。
其實她這件旗袍并不露骨,反而有些保守。
但由于陳姝的身材太好,倒襯托出風情萬種的感覺。
她的腰身曼妙,勾勒出的曲線在水晶燈光的照耀下更加誘人。
這期間不少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一直停留,直到陳姝進入貴賓包間後一把把門關上。
這人美,脾氣也大。
何屠熠聽到摔門的聲音,頓時把手上的資料放下,合上了電腦。
他緩緩擡頭,看見陳姝上前端起一杯酒就往嘴裡灌。
“這……是我喝過的。”
何屠熠說了這麼一句,語氣中帶着一絲谑笑。
下一秒陳姝慌忙把嘴裡的酒吐了出來,被嗆的咳嗽了幾聲。
“逗你的,我沒喝。”
何屠熠遞給她一張紙,悠悠道。
陳姝拍了拍胸口,擡眼看他,那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冰冷又帶有一絲仇恨。
何屠熠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進門就找酒喝,誰惹你了?”
說實話他也挺好奇的,上東區到底誰那麼厲害能把這位情緒穩定的大小姐惹炸毛。
陳姝把手中的風衣一扔,一下子把自己摔進沙發裡,躺着閉目養神。
“我可不是來這陪你睡覺的啊。”
何屠熠平日裡的狀态就是吃喝玩樂,他今天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準備挑選幾位藝人簽約,又被陳姝一個電話喊過來了。
結果她剛來就躺着睡覺。
“怎麼薛律那家夥今天沒跟着你。”
陳姝沒睜眼,屋内暖氣開的很足,聽到何屠熠不知分寸的話她擡手就扔了一個高腳杯過去。
好在他身手敏捷躲了過去。
何屠熠手中握着那個被接到的酒杯,把它放在桌子上,再次把一旁的文件夾拿了起來。
“他最近在忙着比賽的事,哪有時間跟我共度良宵。”
陳姝微微睜開眼,看着桌前的男人在翻閱紙張,昏暗的燈光把他的輪廓完美的呈現了出來。
這張臉不錯。
但比宋懸還差了點。
這是陳姝的客觀評價。
“何金主一向不務正業,今天裝什麼呢。”
竟然把電腦都搬到珠館了,真要工作難道還差這點時間嗎。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今天的工作不做完,明天怎麼跟美女約會。”
陳姝默默翻了個白眼,何屠熠嘴裡說的都是鬼話。
可自己今天還是有問題需要求助他。
“你最近身邊跟着的怎麼都是女人,是放棄男人這個愛好了嗎。”
衆所周知,何屠熠是雙性戀,旗下男藝人有很多都是他的小情人。
可最近她很少看見他身邊除了薛律之外的男人。
何屠熠聞言站了起來,他笑着走到陳姝身邊坐下,開口道:“實話說,自從那日見了那個男人,别的都入不了我的眼。”
“滾!”
陳姝胡亂的抓起身旁的抱枕,往他身上扔,霎時間坐了起來:“别打他的主意!”
上次她已經表明過了宋懸是她的人,何屠熠竟然還念念不忘,這事情發展的也太棘手了。
何屠熠一連被砸了兩下倒也不生氣,他就知道陳姝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故意刺激她的。
“我連名字都沒說,你就這麼确定是他啊。”
何屠熠捂嘴輕笑,話音剛落,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着裝,看慣了她尖銳的樣子,突然一下變成溫婉的江南女子,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但她什麼風格都能完美的駕馭。
怪不得把膚淺的薛律迷的神魂颠倒,陳姝确實有這個資本。
“我瞎說的。”
何屠熠說道。
她不繼續喝酒,也不說話,就那樣安靜的坐着。
搞得何屠熠都坐立不安了,陳姝越反常,他越好奇。
“今天約你我确實有些事情想問。”
終于,陳姝開口。
“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何屠熠清了下嗓子,收起談笑的嘴臉,稍微正經了一下。
陳姝猶豫了一會兒,組織好語言:“你身邊的那些莺莺燕燕,是如何死心塌地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