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屠熠一愣,他想過無數個陳姝會問自己的問題,但唯獨沒有想過這一個。
她八卦什麼呢。
“因為我有錢啊。”
何屠熠輕飄飄的吐出這麼一句,他說的确實在理,那些人無非就圖他兩樣東西,一是人,二是錢。
不過在上東區這座充滿欲望的城市裡,感情是毋庸置疑排在最後一位的。
何屠熠也不相信那些人是真的愛自己。
“隻是這樣嗎。”
陳姝喃喃自語,金錢能得到一切東西,那麼也包括宋懸嗎。
“當然不是有錢就可以的,你還要舍得為她們花。”
而他就是模範,談戀愛期間從不虧待對方,什麼車子房子珠寶首飾一頓贈予。
“妹妹,你該不會是在追人吧?”
陳姝沒理他。
何屠熠突然來了興緻,俯身貼近:“是那晚那個男人?那還不簡單啊,直接用錢砸。”
“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他為了十萬一瓶的酒都不要命的炫,終究還不是為錢折腰的男人。”
陳姝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何屠熠根本什麼都不懂!
宋懸瘋狂賺錢是為了還上父親欠下的債,他本身并不是一個視财如命,貪戀财富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何屠熠說的那種人,她或許會更好辦一些。
陳姝甚至有想過,自己直接幫宋懸把債還了,可他百分之百是不會同意的,甚至會覺得自己看不起他。
不用猜都知道。
他那麼有骨氣的一個人,又怎會無緣無故接受别人的施舍。
“總之,追人你得主動,主動就必須花錢,天天嘴上說我愛你,你以為是小學生過家家呢。”
陳姝拿起被扔在一旁的風衣穿上,把進門時未喝完的酒一飲而盡,而後放下杯子準備離開。
何屠熠往後一仰,右手随意的搭在沙發上,看着陳姝一系列的動作笑道:“不過我特别好奇,還有你這個大小姐追不到的男人?”
陳姝的家世,相貌,才情,在上東區的名媛中排第二,那就沒人敢排第一。
這麼一個大小姐也會愛而不得嗎。
何屠熠腦海中浮現宋懸的身影,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不相信陳姝有真心,隻是一時興起罷了,得到後會毫不猶豫的抛棄。
到時候上東區又多了一位心碎的男人。
……
他們幾個合作拍攝的話劇片段《日出》果不其然成了專業第一,還在網上小火了一把。
學校要求他們在劇院内現場演出。
上東電影學院的北劇場門外挂着陳姝的定妝照。
上面配了一句角色獨白:
十粒安眠藥贈她永恒的日出。
海報上的陳姝一襲乳白色旗袍上開滿了嬌豔欲滴的玫瑰,配了一件白絨披肩,脖子上戴着一串嵌珠紅寶石項鍊。
薛律剛回到學校就看到了這一幕。
尤其是看到海報右下方陳姝與宋懸的名字挨在一起。
瞬時火大了起來。
他才幾日沒來學校,這宋懸怎麼和陳姝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兩個人都一起上榜了。
他必須要一個解釋。
薛律找到陳姝的時候,她剛做好美甲,為了更加貼合角色。
“陳姝,我周末的比賽你來不來看?”
薛律遞給她一張門票。
這段時間他苦練車技,遊戲也不打了,酒也不喝了,就是為了能赢得這場聯賽的冠軍。
賽車是他唯一驕傲的事情。
而他當然是希望陳姝能去現場觀賽的。
陳姝伸出手接過那張票,她剛做的長甲是通透顯白的裸色,上面點綴着星星點點的鑽飾。
“不湊巧,周末我要表演話劇。”
陳姝把票收進包裡:“不過這張票我收藏了,畢竟是你第一次參加大型的比賽,提前預祝你獲得冠軍。”
“何臨放我鴿子甯願去看演唱會也不來給我加油,而你也不去,你們是商量好的嗎!”
薛律被拒絕後更生氣了,他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我是真的沒時間,又不是故意不去的,你的比賽很重要,我的話劇同樣也很重要。”
陳姝無奈解釋。
但薛律根本聽不進去,他上前一把拽住陳姝的胳膊:“到底是話劇重要,還是宋懸重要!”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陳姝掙脫掉他的手,她的骨頭都被他捏痛了。
“你之前那麼讨厭宋懸,三番兩次讓我去找他的麻煩,怎麼最近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幫他,陳姝,你耍我玩呢。”
薛律沒控制住情緒,把一直想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你發什麼神經。”
陳姝直視他的眼睛:“我表演話劇跟宋懸有什麼關系,這是我熱愛的事業,就像你的賽車一樣。”
“可我明明看到你們的名字連在一起,你們要一起表演話劇不是嗎!”
“我是表演系,他又不是,我們一起演什麼啊。不過就算是又和你薛律有什麼關系,我最讨厭别人質問我,無論是誰。”
陳姝拉開與他的距離。
她知道薛律一直愛慕自己,但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自己對于他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
盡管那個時候沒有宋懸的存在,陳姝也不會和薛律在一起,她不喜歡這種性格的男人,太暴躁。
上一世的薛律在追求她無果後,在二十八歲的時候和一位高官家的女兒聯了姻,婚後相敬如賓。
再往後嘛,陳姝就不知道了,因為她死了。
“抱歉。”
薛律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放下姿态道了歉,如果再對峙下去,他和陳姝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了解陳姝,拿得起放得下,從不會留戀什麼。
“沒時間就不去了吧,祝你演出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