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系統的科普時間很快結束,這次不用換載垃圾車,兩艘飛艇毫無阻礙地駛進了周淙莊園的範圍,林寒溪自高空看見底下草坪上收拾得幹幹淨淨、燈火輝煌的華美莊園,垂下了眼睛。
那片連綿的、象征着财富的柔軟綠色草坪上,現在看不出一點血迹。
飛艇落地在周淙莊園建築的正門處,門自動打開,林寒溪微微彎腰走出去,看見陳修齊已經等在跟前了,兩人對視一眼,順着已經鋪好的地毯向裡面的宴會廳走去。
巨大而華美的吊燈做出來繁枝的造型,擎着無數盞明亮的光暈,遙遙地挂在挑空十幾米高的宴會廳之上。大廳的一角是着裝嚴整的管弦樂團,典雅的旋律彌漫如雲。地闆光可鑒人,讓走在這裡的人哪怕鞋子上有一點塵灰,都會覺得不合時宜。
外面還是寒風凜凜,裡面卻溫暖如春,想也知道是用了多少能源堆出來的溫度。
林寒溪絲毫不為自己在軍醫部頂樓踩到的塵土而感到一絲異樣,面色如常地疾步而入,陳修齊走在她身邊,兩人同步默契地環視四周。
侍者迎上前來,兩人随手脫掉制式的大衣遞過去,露出了裡面同款的學院制服,兩身同樣肅穆修長的黑色并肩而立,質感冰冷的雙劍徽章醒目地嵌在胸前。
這一身打扮在這樣的場合,本來是不那麼适宜的。
周淙倒沒不長眼到給林寒溪發宴會着裝要求的程度,林寒溪能去就不錯了。但這樣的場合通常都會有一些心照不宣的着裝要求,比如男士需要穿正裝、女士需要穿禮服這種的。
但陸老師很顯然不是一個會顧及這種規矩的人,她日程拉滿,生活作風極簡高效到恨不得一套着裝走四方。每天出來進去實驗室需要把白大褂換上換下,那是醫者的職業素養,沒什麼可說的,至于其它的...都被她很自然地忽視掉了,能忽視掉的就是不存在,不存在的東西為什麼要和學生說?
陳修齊倒不是不想遵從着裝要求,隻是他還沒有想到着裝這個事情,就被那封求救信占據了工作以外的全部心神,等到他再次想起來這個事情的時候,學院的飛艇已經快到了,于是隻好抓了套學院制服湊數。
林寒溪則是純粹地不遵從着裝要求,她的想法非常直白:穿禮服不方便殺人跑路,今天一定會有很多意外情況需要應付,她不能讓自己行動不便。
于是三方巧合之下,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宴會廳内的氛圍是溫暖、溫軟甚至柔滑的,空氣裡彌漫着不知名的香氣。林寒溪向裡面看去,一眼看見數不清的盛裝華服,各色柔軟華美的裙擺如雲浮動,簇擁着精心裝飾的漂亮面孔和雪白的肩背。
男賓們則在胸前插着柔軟的鮮花做裝飾,宴會廳裡的氛圍非常符合林寒溪對于“宴會”二字的認知。
此時身穿風格肅殺軍校制服的兩位師兄妹,就像是花叢裡突兀生長出來的、鋒利的刀,讓知道他們身份的人忍不住疑惑,現在的治愈系都是這個風格了嗎?
無數目光都在隐秘地注視着他們,好在二人的容貌和氣質都撐得起這一身偏冷的着裝,于是那突兀也不再是突兀,而是拔群了。
周淙很快得到消息,越衆而出迎了上去。
林寒溪剛環視完四周,便看到周淙走到面前來自我介紹。今天的周淙看起來格外正常,一身規規矩矩的正裝,胸前的花是紅玫瑰,姿态放得很低。
“邀請您的時候,沒想到您真的會來,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您,首次見面,幸會。”
周淙看着眼前年輕而出衆的S級治愈系,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對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平靜如水的笑容。
“是周隊吧,幸會。”
雖然出場風格有些突兀,但她的聲音還很年輕,沒有想象中S級該有的目中無人和跋扈,這很好,周淙不喜歡對他跋扈的人。
林寒溪眼看着周淙臉上的笑容擴大了,這樣近的距離,她清晰地看見周淙的瞳孔不正常地擴大着。
周淙把目光轉向了她的身後:“這位是...”這話是明知故問,他清楚地知道陸老師手下還有另外一位學生,并且知道他戰鬥力不錯不好對付,假如要殺死這個S級的話,要想個辦法把他引開。
“陳修齊,陸老師的學生,她師兄。”陳修齊禮貌地颔首。
周淙臉上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來:“幸會,兩位請。”
宴會廳角落裡的管弦樂團換了一首曲子來演奏,這首更是柔滑婉轉的靡靡之音,林寒溪面色如常地穿過人群向前,在心底跟副系統吐槽:“楚有儀說的果然沒錯,周淙果然又嗑了。”
“看起來那個據說能清除一切副作用的藥片,也沒那麼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