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對于睡到一半驚醒降谷零已經非常習慣了,平時隻要起來喝杯水再緩一會,躺回去不出意外兩個小時内一般就能重新睡着。
但想到剛才那個夢,回去繼續睡的想法還是被打消了。
降谷轉身看向沙發旁邊睡的似乎很熟的三個好友,手指微動,還是沒有走過去。他放輕腳步走出了辦公室。
大門被輕輕帶上,隻發出一聲很微弱的摩擦聲,但幾乎在聲響的尾音剛落,看似沉浸在夢鄉的三個機搜警官睜開了眼睛。
“……要跟去看看嗎?”伊達航坐了起來,神情擔憂的看着門口。
萩原研二沉吟幾秒,搖頭道:“現在這個狀況,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待會吧。”
在機搜共事的這段時間,晚上一起補眠的次數不少,降谷零睡眠質量堪憂這件事他們早就發現了。
一開始應該是怕他們發現擔心,會硬躺兩個小時。後來和松田打了一架,稍微放松了一點,晚上再睡不着的時候就爬到天台抽煙。被他們抓了幾次,沒收了煙、火機等一系列“作案工具”,去天台抽煙就變成了去天台吹風。
也就是最近一個星期,能睡着的時間才變多了。
“果然是被小陣平白天的舉動吓到了嗎?”萩原輕聲道,紫眸微斂。
“也許是和曾經的經曆有些相似,被刺激到了。”伊達說。
警校一畢業就消失的同期過了八年才重新以“降谷零”的身份回到他們身邊,其中的辛酸是他們沒辦法參與,更沒辦法全部知曉的。
他究竟經曆了什麼、受了多少傷,這些以他的性格,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對他們毫無保留的全盤托出。
怎麼可能不挫敗?伊達航歎了口氣,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兩個好友。
誰叫他就是攤上了這幾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呢?
松田陣平還躺在枕頭上,沒有參與萩原和伊達的話題。他盯着天花闆發了會呆,才坐了起來,轉頭問正在疊被子的伊達,“班長,我們這有工具箱嗎?”
伊達被他問的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他想幹什麼,想了想點頭道:“雜物間應該有,我去找。”
萩原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聞言笑起來,“我也來幫忙。”
洗碗池水龍頭滴水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既然已經影響到了正常休息,三個人決定趁今天這個好機會來将它好好修理一下。
*
天台上,并不知道同期好友在幹什麼的降谷零正靠着欄杆,吸了一半的香煙被夾在指間,凝視着不遠處的大樓,緩緩吐出一口煙。
這段時間三個好友看他看的緊,沒收了他櫃子裡所有的煙,這一根他偷偷藏在走廊櫃子的櫃門的夾縫裡,一直沒有被發現。
噩夢乍醒就容易頭疼,心跳也還沒恢複正常頻率,降谷擰眉忍了一會,還是去把藏的煙翻了出來。
尼古丁的味道沒有多好聞,但卻奇異的能讓他鎮靜下來,比酒精要管用。降谷又吸了一口。
思緒漫無邊際的亂飛,一會是宿舍和分駐所質量堪憂的水龍頭,一會是白天被松田拷在炸.彈旁的犯人,過了會又變成……
“降谷君。”平穩的,非常有辨識度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腦袋裡即将成型的畫面。
降谷零吓了一跳,一口煙噎在嗓子眼,猛地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隊咳咳……隊長……”他迅速轉過身,拿煙的手背到身後,兩指松開,煙頭掉到地上,他往後挪了小半步,鞋後跟精準的将“罪證”踩住。
諸伏高明本意不是來吓人的,但見金發青年反應巨大,一時有些無奈又好笑。
擰開特意帶上來的礦泉水的瓶蓋,見青年咳嗽好些了,遞過去。
“還好嗎?”
降谷猛咳了一陣終于緩了過來,接過水喝了兩口,點頭道:“沒事。謝謝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