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車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卷發青年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但仔細看他的額角有幾根青筋冒了出來。

金發青年沒有把臉露出來，隻是很可疑的把頭扭向一邊，似乎被外面的什麼風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一分鐘後，兩人才各自從彼此的精神攻擊裡緩過神來。松田心有餘悸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誠懇道：“還好當時沒去過幾次波洛咖啡廳，不然多被你用那種态度招待幾次，我可能會折壽。”

在這個事情上，降谷零與他的看法高度一緻，睜着半月眼點頭，“附議。”

屬于404的甜甜圈号今天也在插科打诨中開啟了今日份的秘密巡邏。

*

無線電響前，松田陣平正在趁每一個等紅綠燈的間隙光明正大的觀察旁邊座位的搭檔。

“昨晚沒睡好？這麼沒精神。”他狀似無意的突然問道。

副駕駛位上，正靠着車窗走神的人聞言愣了愣，努力收束發散的思維，煥然的瞳孔過了十幾秒才重新聚攏。

這放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松田蹙眉。從出發到現在，他的搭檔已經不知道跑神了多少次，看起來精神頭也有點恍惚，每次車子拐彎臉色都要難看幾分。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就蔫蔫的。

雖然降谷零努力想表現的正常，但蠻不講理的直覺生物還是透過層層假面窺見了藏在下面的真實面。

和身體狀态一樣，這家夥的精神狀态也沒好到哪去。而且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今天看起來還變嚴重了。松田陣平如此判斷。

“嗯，處理了一些遺留問題，睡的有點晚。”降谷坐直身體，杜絕了腦袋再次不自覺的靠到玻璃上的可能，擡手揉了揉眉心。聲音悶悶的，壓的很低，聽起來像是在忍耐什麼。

松田掃了眼他難看的臉色，正要開口說話，車載無線電響起，傳來總部的指示，接到報警說有民衆看見有人疑似想自殺，後面緊跟地址。

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松田陣平停下話頭，降谷零也一瞬間恢複了精神，拿起對講報告404馬上趕去處理。

甜甜圈号在下一個路口拐彎。

沒有聽到松田進一步的提問，降谷松了口氣，随即輕輕側頭，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壓下從胃部向上湧到喉嚨的惡心感。

他今天之所以會睡過頭是因為昨晚實在睡不着，就用了比平時稍微多一點的安眠藥。降谷在心裡悄悄比了個手勢，證明那多的一點，真的就是“一點”。

結果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安眠藥過量的後果。降谷真的很想歎氣。

前額突突的跳疼，像有人在裡面拿他的腦神經當三味線彈，胃時不時就會傳來被抓揉的感覺，惡心一波接一波，尤其在周圍街景轉變的時，視覺沖擊也加入了戰場。

早上從夢裡掙紮着醒來，他有一瞬不知今夕何夕，随後就被電量耗盡前手機屏最後亮起時那一串時間數字擊中，瞬間清醒，本能的飛速完成洗漱完，在最後一分鐘裡趕到了警察署。

失去腎上腺素的加持，debuff後知後覺的找上了門。降谷心下苦笑，視線晃動間不經意的落在了腿上放着的與充電寶相連的手機上。

視野裡，大小、品牌、款式通通都不一樣另一隻手機突然跳了出來，取代了他手機放置的位置。

它的屏幕亮起，他似乎又看見了那條未發送的短信，與昨晚夢裡的那道聲音重合。

它說，他在說——

“Zero。”松田猛地一拉手刹，轉頭看他，神情認真的不像話，“我們到了。”

降谷怔怔的看了他幾秒，點頭，“好。”

随後率先開門下了車，直到雙腳踩到地面，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出了一腦門的冷汗，後背也有汗濕的迹象。

腳步聲停在他身側，松田走了過來，他晃了晃手機，對他說：“401也來了，伊達班長讓我們先不要上去，在樓下待命，他們先上去查看情況。”

“嗯。”降谷零擡頭向上望，一棟普通的居民樓，算上天台一共有六層。

報警電話裡說，目擊者在自家看晨間節目，從窗戶往外看，看見對面樓的屋頂天台有一個人在邊緣徘徊了幾分鐘，疑似有輕生的迹象。

松田顯然和他一樣也在回憶電話描述的内容。卷發青年擡頭向上看，戴着墨鏡讓他的表情無法辯明，不知想起了什麼，輕啧一聲，“怎麼總喜歡和天台過不去呢。”

“是啊，”降谷零咳了兩聲，聲音輕的不像話，“這是為什麼呢？”

TBC

*小劇場：

馬自達：我隻是想起了普拉米亞還有以前遇到的自殺案，你在想什麼？！(驚恐臉)

福祿亞：嗯？我想的也是這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