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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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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拍攝時,楚松硯還是按照他自己理解的版本來演的。

張傺蜷縮在牆角,用布滿擦傷的手掌撐着腦袋,身體輕微地顫抖着,當遲暮走近後,他也隻是稍稍擡起眼睫,在餘光裡掃了眼那道身影。

遲暮站在他面前半晌,才将手從口袋裡抽出來,彎下腰,慢慢地沖他伸出手。

張傺再次閉上眼,眼淚順着臉頰側方滾落,最後滴落在掌心。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

“遲暮,我突然覺得,其實我早就該死了,現在看到的都是大腦自動拼湊的走馬燈,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莫名其妙,太過倉促,你覺得呢。”

遲暮沒說話,緊抿着唇,一把拽住他外套上的帽子,試圖用蠻力将他拉起來。

可張傺卻更加用力地向下蜷縮身子,甚至在衣領狠狠勒住脖頸,窒息感瞬間襲來時,他也隻是稍稍晃動了下身子,未見絲毫準備遷就遲暮動作的趨勢。

遲暮這才沒好氣地說了聲:“你站起來。”

張傺用手掌重重地蹭過臉上的淚痕,他側過緊繃的臉,深深地盯着遲暮。

遲暮被他直白的視線盯得有些惱,下意識地轉過臉躲避,但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時,又生出另一重莫名的惱怒——

一直都是張傺怕他,他躲張傺幹什麼。

遲暮語氣加重了些:“再不起來,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待到天亮吧,那些魂啊鬼啊的來找你,你别哭,直接讓他們弄死算了。”

張傺先是條件反射地一抖,又咬緊牙關,伸手去推遲暮的腰,他大聲喊道:“你在這兒我難道就不怕了嗎!”

張傺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雙眼充血。

他那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毫無防備地遲暮被推地向後踉跄,腰腹是後泛上來火辣辣的疼。

“你什麼意思?”這句話剛說完,顧予岑還未來得及按照劇本上前一步去桎梏住楚松硯的雙手,就看見楚松硯的行為已經脫離了劇本。

楚松硯一手攥拳抓着皺巴巴的衣領,一手撐着牆,他站在光影分界處,眸底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恐懼、恨意,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你根本就不準備承認對吧,昨天你明明來過醫院,卻告訴我你根本不知情,我看見你了,我都看見了。”

顧予岑盡量維持着屬于遲暮的情緒狀态,畢竟楚松硯除了提前起身,以及站位發生微小改變,其餘的都是按照原本設定來的。

顧予岑吐出台詞:“你怎麼确定你看見的就是我?”

“那我看見的是什麼?孤魂野鬼?醫院裡某個死掉的人的鬼魂?”楚松硯步步緊逼,在兩人之間隻隔一步之距時,他擡起手指,重重地摁着顧予岑的胸膛,“那你呢,真正的你是人是鬼?你胸膛裡真的有心跳嗎?”

緊接着,他的手又一路向上,落到顧予岑的臉上,劇本裡,張傺用這種方式試探着面前人的體溫。

但楚松硯的手指貼到顧予岑的側臉後,又像無力般順着條歪斜的線條下落,途徑顧予岑的嘴唇,手指就這樣停頓兩秒,才繼續向下垂落。

他又自己更改了劇情。

“你的體溫像太平間裡躺着的死人。”

顧予岑有一瞬出戲,楚松硯突入其來的親密舉動讓他有些不該如何接下去,按照原本的情緒設定來演?那就會落到下風,在外人看來,他倆的情緒對接會顯得很突兀,造成“顧予岑沒接住楚松硯戲”的局面。

但順着楚松硯的思路來演,就難免會将那層模糊的、刻意藏匿的情緒搬到明面。

沒錯,楚松硯說的是正确的。

遲暮與張傺之間的感情,絕對是摻雜了同性之間的愛情,但這份愛是介于生死之間被刻意遺忘的,哪怕演出來,也隻需一些微妙的情緒波動。

楚松硯過度了。

顧予岑一時卡頓。

“cut!”

楚松硯收回手,扭頭看向江酖賀所在的位置。

江酖賀卻站在原地,始終未動,他盯着楚松硯數秒,又低頭去查看拍攝下來的畫面,仿佛他也陷入了與顧予岑同樣的、兩難的境地之中,正在猶豫着,究竟是該批判楚松硯的擅作主張,還是對顧予岑的束手束腳加以引導。

顧予岑抿抿唇,先出聲說:“你這可比昨天和我說的版本,改動更大。”

“我也沒改什麼。”楚松硯說:“就是試體溫的時候,手觸碰的部位增加了而已。”

他稍加停頓,扭頭看着顧予岑說:“而且,如果你朝夕相處的一個人變得特陌生,你想确認他還是不是你印象裡的那個人,你會隻單單摸個心跳這麼簡單嗎?”

顧予岑略微走神,順着他的問題考慮數秒。

如果将這個問題放在劇本之外,放在顧予岑自己身上,他絕對不會這麼随便地隻摸下心跳,肯定要将這人從頭查到腳,從以前查到現在,否則,就單單心跳,能确認出來什麼東西。

但劇本不一樣。劇本裡的有些東西總是要簡單化,才能給人一種——充滿文藝魅力的故事感。

顧予岑沒回答,因為江酖賀已經走近。

他看過去。

江酖賀先是順着劇本簡單詢問兩人對這段戲的理解。

楚松硯所答與昨晚相同。

顧予岑想了想,也用了和昨晚大差不差的回答方式。

聽後,江酖賀點點頭,用手指揮兩人的站位,“你們回到原位置,先按照顧予岑理解的角度來演一遍。”

攝像機沒開,片場的工作人員都站在一旁圍觀着,還有幾個演員也站在一塊兒觀摩。

楚松硯将衣領理平些,走會原位,但他這次蜷縮的姿勢明顯與方才不同,後背更多地傾向牆壁,盡可能以正面來面對顧予岑,這是恐懼時心懷戒備的姿态。

他身體崩得更緊,顫抖時的感覺也變了不少。

明明還是同樣的演繹手法,微小的改動,卻能帶來截然不同的效果。而在這次,顧予岑完全按照他最初設想的情緒、表情來扮演“遲暮”,在接楚松硯的戲時,明顯更加得心應手。

但演到一半,江酖賀便出聲叫了停。

兩人一齊扭頭看向他。

江酖賀雙手抱臂,走到兩人中央,先是示意楚松硯讓開,自己站到他的位置,按着劇本裡的劇情,快速且簡略地重複了遍張傺應有的反應及動作,而後又示意顧予岑讓開,再站到他視角所在的位置,重複了遍遲暮的劇情動作。

江酖賀的動作幅度很小,胳膊部分的動作甚至隻是簡單翻轉手腕來替代,他完全靠想象來理順劇情發展。

“你倆的理解應該相互結合一下。”江酖賀得出這麼個結論,他說:“顧予岑的想法太拘束,楚松硯的想法比較合适,但真正開拍的時候,你的舉動還是有些過度,不是審核層面的過度,而是對于‘張傺’這個人來說,他的恐懼還是占更大層面,至少也要占百分之八十。”

“因為他是無依無靠又怕死的這麼一個人,如今未知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不可控的,靠近就可能丢掉性命,根本沒人給他兜底。”江酖賀語速不算快,應當是邊左右衡量,邊說的:“他對‘遲暮‘是産生了些别的感情,但他現在更大程度應該處在一個不敢确定的狀态。”

“你會喜歡一個對你來說未知且不可控的危險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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