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璇恍然，或許這才是楊太後的目的，用一個莫須有的消息誘使她犯錯。

可如果是真的呢？她總不能置舅舅安危于不顧。

李敦安撫道：“您别急，此事我會告知師傅，有我二人幫着打聽，諒來顧翰林會無恙的。”

王璇感動得不知怎麼樣好，把壓箱底的銀子都尋出來要交給他。

李敦哭笑不得，趕緊推辭，“可别，這般倒真成行賄了。”

王璇方才想起，他到底是禦前的人，還沒進玉照宮編制呢，自己是得避嫌。

隻得讪讪收回，答應事成之後再論功行賞。

李敦離去後，青雁小聲道：“您信得過他？”

照她看這小子跟他師傅一樣，都是明哲保身的性子，讓他們衣食上關照那是舉手之勞，可是冒險打聽朝堂之事，總覺得懸哪。

王璇未置可否，她直覺師徒倆秉性忠厚——當然她眼裡也很少有真正的壞人，除非犯下大奸大惡，否則都能網開一面。

不相信李敦，她還能相信誰呢？

王璇長長歎口氣，自己最近是太兒女情長了，隻惦記着那點兩小無猜之誼，卻忘了宮廷之中波谲雲詭，遠非她個人的得失所能囊括。

以後的麻煩多着呢。

是夜皇帝沒來用膳，王璇也克制自己沒去請他，如果李敦揣測屬實，慈甯宮必然緊盯着她一舉一動，她得慎之又慎。

禍從口中，她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等上床之前，她卻福至心靈想出個主意來，如果自己是在夢裡告訴他，就不算幹政了吧？

——還能間接驗證“阿玉”身份，是與不是，總得給個準話。

阿玉會幫她分憂解勞嗎？王璇心中忐忑。

當然，她得确定兩人能一起入夢。

王璇想了想，讓青雁送碗安神湯到勤政殿去，叮囑她東西放下就走，無須面見。

于是剛理完折子的蕭煜打着哈欠發現這份怪禮。

宮裡飲食是最精心的，他相信王璇聽嬷嬷們提過，哪怕嫔妃輕易也不會摻和禦前飲食。

當真隻是碗普通湯羹麼？還是……想起王璇近些天的殷切，蕭煜神色微妙。

别是遭人蠱惑，想用藥來挑起他興緻吧？

蕭煜以目示意，讓李睦先行試菜。反正不是毒藥，用點何妨。

李睦苦着臉，他太清楚這位主子脾氣，甚至可說心有靈犀。

便真是春藥，他一個太監喝下去也無益啊？試也白試。

倘若有用，他該去廟裡還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