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體驗還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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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笑。”徐珍扯了下嘴角,“這就是你對前女友說話的态度,現在是完全不裝了是吧?”
樓道狹窄,寒風陣陣穿過,春節期間,這棟樓的租客基本回老家過年去了,很冷清。
全宇的呢子大衣看上去昂貴極了,哪有之前半點落魄貧窮大學生的樣子。
徐珍本就因為連着倒了幾次黴而心情煩躁,現在看到他這樣,心口的火燃得很旺,她伸手點在全宇的胸口,用力地戳了戳,表情全是嘲弄:“富家公子就是不一樣,那麼喜歡演,索性去當演員呗。”
她附身,耳語,“你我這場戲,該結束了。”
徐珍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下樓。她遠沒有自己看上去的那般潇灑,事實上,自從發現全宇靠近自己僞裝身份,扮豬吃虎,她是震驚也不可思議的,但還遠沒有到不可商量,不可溝通的地步,因為也是她先追的人,她真的挺喜歡他的。
她的熱鬧不假,但是一個人也會狐獨,還是希望有人填補内心的空虛。
大學的時候,她和王照交往,她以為遇到真愛,結果他媽的那王八蛋會動手,雖然事後他道歉了,但徐珍堅決不原諒。
也就是那天,那個夜晚,宿舍裡平時和她交流不多的林在水挺身而出,她一個女孩子,不知哪裡來的膽子,一下擋在她面前,王照手中的凳子砸在林在手手臂上。
他看上去憤怒瘋了,卻又知道不能傷害其他人,因為沒有關系的陌生人可是會報警,找他責任的,于是他在喊徐珍幾次她都沒有理的情況下離開,從始至終的焦着中,林在水這個室友硬是沒讓一下。
徐珍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姿态保護着,斷了和王照那人的糾纏後,因為感激,因為好奇,她開始主動找林在水說話,主動找她玩。
那時發現,這人竟然一個朋友似的同性或者異性都沒有,獨來獨往,像匹落群的狼,但她似乎不在意,也不需要人憐憫她。
徐珍接觸她久了,會莫名想靠近她,依賴她,因為她看着白白淨淨,但該鋼起來的時候,完全不在怕的,徐珍很欣賞她,雖然她被動,但剛好她主動。
往後的兩年裡,她沒有談戀愛,直到在一個街口,遇到了被人圍堵,毫無還手之力的全宇。
他清瘦,欺負他的有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徐珍經曆過這種事,所以她完全做不到不管,她報了警,警察來的很快,三人都被帶進警車,徐珍松了口氣。
從巷子要出去時,從後方駛來的警車經過她面前,後座嘴角帶傷的全宇與她對視上,沒有什麼表情。
徐珍當時心髒莫名狂跳,三天後,她再次在那條街遇到這個男生,他雖然沒被打,但處境也很糟糕,靠在垃圾桶旁邊,完全被遺棄的樣子,人閉着眼,臉上有傷。
她不知道他在這裡保持這樣的姿勢待了幾天,還是别的什麼原因,徐珍不想管,但他看上去好像要死了。
恍惚間,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時她的爸爸娶了新婦,後媽無故發怒,她一個人在房外的雨天裡蹲了好幾個小時,那種腿腳發麻到站不穩的感覺現在記憂猶新。
徐珍知道不能随便撿人,她心想的是,把他帶回家後,等他醒來就讓他離開。
但是事情的發展後來完全脫離她的掌控。
男生醒來後,主動說了自己情況,他說他名字叫全字,媽媽去世,爸爸沒多久就将一個女人娶進門。
小媽離間他和父親的關系,不給生活費,私下裡還會雇人來打他,隻要他讓她有半點不順心的地方,她就會弄死他。
他剛高考完,沒有地方去,還要負擔養活自己的錢和不久後上大學的費用,他墾求她收留他幾日,等找到兼職,等拿到一點錢,等找到房子,他就離開,并承諾未來會報答她。
全宇小她六歲,還有三個月才成年,徐珍實在做不到開口拒絕,就勉強答應他留下來。
她将堆雜物的小房間收拾出來給他住,除了共用一個衛生間,有些時候會不方便外,她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
他吃的不多,飯後主動攬過洗碗的活兒,雖然一開始砸過幾個,但徐珍完全沒有多想,他兼職回來,會主動打掃房間,有些時候還會用自己的工資買飯回來,徐珍下班回來正趕上熱乎的菜。
就連隔壁那個醉鬼自從發現她屋裡有男人後,再也沒敲過她家的門。
徐珍生活還算一番風順,她承認,和全宇待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哪怕隻是靜靜地坐着,沒有說什麼活,她覺得……是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