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硝換了隻手繞到陸昀铮背後,幾乎像是虛虛地把他環抱住:“那靠着我慢慢挪行不行?”
說完也不等陸昀铮回話,前胸已經抵住了身前結實的後背,方便他待會借力。
但陸昀铮并沒有放心地将重心挪到他身上,将信将疑,語氣輕蔑:“你撐得住我?”
啧。
“别瞧不起人啊。”
闫硝沒打招呼直接把左手貼着陸昀铮的後背向下滑到他腰側一把攬住,右手胳膊撐着他的手,猛得開始用力。
陸昀铮整個人騰空的一瞬間,蓦地變了臉色,抓着闫硝胳膊的手陡然攥緊。
就聽闫硝“嗷”一聲痛呼,險些松了手,但硬是撐到把人慢慢放到椅子上才松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被抓得差點斷掉的胳膊。
陸昀铮瞥見他的動作,冷哼一聲:“你也知道疼?”
剛才闫硝掐住他側腰那一下力氣也不算小,陸昀铮隻是看着并不體塊不大,體重卻很可觀,屬于肌肉密度很高的類型,要負荷他的重量力氣不大根本不行。
好在闫硝從小就跟又重又倔的馬匹較勁,這方面從沒吃過虧。
而且大概是為了好使力,闫硝的手是直接挑開陸昀铮的西裝外套和馬甲鑽進去,貼住薄薄的襯衫掐在他腰上的。
手法不可謂不暴力,掐的人生疼。
“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強壯。”闫硝沒敢說這麼重。
總之,這波“互相傷害”誰也沒占到便宜。
陸昀铮擡手把敞開的外套扣子扣緊,冷聲威脅:“再這樣毫無征兆把你的爪子放我身上,今晚你就自己遊回港城。”
遊回去?
那不得淹死啊!
闫硝頓時共情了在海裡即将溺亡的自己,有些為難:“别了吧,我不會遊泳。”
陸昀铮依然一聲不吭盯着他。
闫硝隻好先認慫:“好吧,我盡量。”
反正“五百萬”說什麼是什麼。
折騰這半天總算吃上飯,闫硝也有種松了口氣的錯覺。
桌上的菜色主要以海鮮居多,兩個人吃飯卻做了六菜兩湯,擺了滿滿一桌子,實在壕無人性。
闫硝雖然也是港城人,但卻不怎麼愛吃海鮮,對于螃蟹蚌類這種剝殼手藝不是很拿手,但這顯然在他職責範圍内。
他把那盤蒜蓉松葉蟹端過來,帶上手套去拆蟹腿,好在廚師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工作量并不大。
一邊的陸昀铮卻冷不丁來了一句:“我不吃蒜粒。”
看着盤子裡密密麻麻的蒜蓉,闫硝有點為難:“撥掉也會有蒜味,那還要吃嗎?”
“隻是不吃蒜粒。”陸昀铮看也不看他。
行吧。
那以後豈不是蒜蓉類的食物都要給他挑一遍!?
下次告訴廚師師傅直接打成泥好了。
“那我挑了,你先吃别的。”闫硝埋頭開始挑蒜蓉,吭哧吭哧挑了半天,剝出一碟雪白幹淨的蟹肉。
剝起來費力費事,吃起來卻是幾口就沒了。
闫硝剛脫了手套,陸昀铮放下手裡的勺子,輕飄飄看着闫硝:“淡了。”
他指的應該是那一盅花膠雞湯,湯面上清潤油亮,聞着也很香,鮮美的味道順着熱騰騰的白霧散發出來。
看我幹嘛,也不是我做的啊……
闫硝試探着問:“那加點鹽?”
陸昀铮挑眉反問:“等着我去拿?”
那不能,等你拿來黃花菜都涼了。
“我去我去。”闫硝起身去廚房取了鹽罐回來,一點一點嘗着往裡放,發現壓根就不淡。
是陸昀铮口太重了嗎?
他象征性加了一點:“好了,喝吧。”
看着陸昀铮嘗了一口,并且沒說什麼,闫硝這才放心地捧起他一口沒動的飯碗。
陸昀铮默不作聲拿餘光瞥着他,看他臉上半點沒有被找事的不耐煩,還是一樣的春風和煦毫無破綻。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不爽。
他舀起一勺蛋羹放進嘴裡,頂上的松露醬做的味道很怪,這次是真的怪。
陸昀铮下意識皺了皺眉。
闫硝敏銳地看見了,迅速抄起一個空碗遞到他嘴邊:“吐吧。”
他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陸昀铮垂眸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他,直接咽下。
闫硝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陸昀铮的種種反常,好像是看自己很不順眼的樣子。
不過也不用探究理由,馬在尥蹶子之前也沒有理由,無非就是不舒服不爽了,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順毛安撫。
他放下碗,趕在陸昀铮開口前說:“醬不好吃我可以給你刮掉,都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另外你還有什麼不吃的?現在都可以告訴我,以後不讓廚師做了。”
陸昀铮被問得一愣,他平時吃飯确實沒這麼多講究,但今天就是看這些飯菜都不順眼。
半晌,他收回目光:“去問關景,他知道。”
“好,那等關助理回來我再問,那個蛋羹不吃的話我撤走了?”闫硝以眼神問他。